一时,王府里养的几名大夫都是束手无策。
「岂有此理!怎么会这样?!」
年近七旬的魏王谢恩重看着不断呓语发颤的儿子,狠狠地拍了拍桌。
「回王爷,世子今晚去了一家名为醉梦楼的南风馆后便是如此了……」
随行的下人不敢隐瞒,只好将谢凌为何会大发癫狂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
「嗯,南风馆?」
老奸巨猾的谢恩重转了转眼珠,正要说话,却听见谢凌尖叫道,「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三爷,三爷!」
三爷。
一个熟悉的称呼刹那间穿透了谢恩重的脑海,他原本红润的脸色在听到这个称呼时,顿时变得惨白。
「三爷……」谢恩重喃喃念了一句,眼前尽是四十年前那个被自己折磨致死的男人的影子。
那是他同父异母的三哥,人称三爷的萧王谢扬风。
可是谢扬风因为谋反一案已被自己害死多年,如今这个三爷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的名字罢了。
「谢扬风!不要害我!」
可是让谢恩重感到胆寒的是,身后的儿子忽然清晰地喊出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名字。他缓缓转过头,看见谢凌面色发黑地在床上翻滚挣扎,瞪得几乎流出血来的眼里恐怖地透出一抹疯狂。
「他终于回来报复我们了……」谢恩重冷冷一笑,失神地坐到了椅上,他默默地看着发狂挣扎的儿子,浑浊的老眼骤然间闪过一道寒光。
◇◆◇
谢凌被吓跑之后,慕容疏已然对魏王府可能做出的反应有所预料。
但是三爷还阳就在指日,这也使得他不愿意立即带着三爷离开凤临府。
千年人参熬制的汤水对活人来说是大补之品,但是对三爷来说却似一剂烧心灼肺的毒药。
他照例喝了几口便摇起了头。
慕容疏知道他喝这汤药难受,可又不得不伺候他多喝些来积聚身体里所吸收的阳元之气。
「三爷,再喝两口吧。」
安生看了眼对三爷苦苦相劝的老板,拿着药勺不知是不是该送到三爷嘴边。
三爷没有开口,亦没有再摇头,他把头枕在慕容疏的腿上,安宁地闭着眼。
慕容疏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冲安生点了点头,亲手接过了药碗。
「我知道您难受,但是请再忍耐两天,仅仅两天便够了。」
说完话,慕容疏将舀满了药汤的勺送到了三爷的唇边,三爷的眉微微一蹙,薄唇还是张开了,他吞咽下慕容疏送到嘴边的药水,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今天来的人都不错,一会您亲自选个时辰合适的吧。」
慕容疏看见三爷听了自己的话,冷漠的脸上也禁不住泛起了一抹轻笑,他抚着三爷的长发,垂下头在对方冰冷的额头轻轻吻了吻。
三爷仍是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安生在一旁瞧着三爷好看的侧脸,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有些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