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那一滴血,醉星沈石太不受教,永远无法掌控,他怎麽会放弃这麽大的变数置之不理?”男子冷笑道,“天司命其实不止一个,我想现在的你应该明白的很。”说著,似笑非笑的在熔夜身上一瞥而过,让人都不知他到底在跟谁说话。
“挑拨离间的戏码,简单到一眼就能拆穿,可居中的人却怎麽也看不透彻,况且还是你们这种性子……所以啊,你和他一战在所难免,为它流血也是必然,而它因此而跌入轮回永被束缚更是难逃,环环紧扣,如此费尽心机,呵呵,挺好,要跑不了大家都别跑……”
仿佛自己感叹够了,也发泄够了,终於把目光踏踏实实不再飘渺的落在熔夜和凌煦身上的男子,面容平静无波,却让凌煦对於潜藏的危险本能的按了按腰间。
“上古神祗各司其职,那是的世界还很单纯,比起破坏,我们更致力於建造,因为那时什麽都还没有,荒芜,混沌。天司命司昼夜更替之命,所以有两位,一位大神名叫昼,而另一位,则叫夜,”闻言熔夜一个激灵,因为那梦境中,被唤作夜的,正是他自己!“大家各司其职也还算是相安无事。”
“可欲望这东西总是让人无法满足,万物的本体源於古神,万物是如此,古神亦如此。喜欢万事皆在掌握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麽?喜欢自己说一不二生杀予夺的感觉麽?”男子看著凌煦轻笑道,“要是有一天突然知道有什麽东西不在自己的掌控,自己不但不能控制,甚至还有可能被它威胁伤害,你会怎麽做?”
闻言,本同样面无表情与男子冷眼对峙的凌煦倏地眉头紧锁,那段时光让他付出了太过惨痛的代价,可也因为自己的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和亵渎、而此刻却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凌煦握紧了双拳,不咸不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谓的视线瞬间冰冷锐利。
“说了不用紧张,吾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让你们跟好的感同身受而已。”男子不以为意的说道。
“而醉星沈石就是这样的存在,红莲就是命,命定则轮回,红莲深重则命数在手,无论你怎麽挣扎也逃不过,可那些无法确定的则是对你权威的挑衅,尤其是这样的不定因素还蕴含著无穷的力量,呵呵,其实到底有没有言过其实谁知道呢,即便那真的不过是块破石头,你要你信心,石头也是块金子。”
“天司命的昼和夜奉命去找这麽一个不服管教的醉星沈石,若是找到了呢,就让命运深重,若是找不到,那就算逃过一劫天命不佑,只是若天命不佑他,又怎会让他执掌大权呢。”
“醉星沈石入不了命盘,他费尽了心思都无能为力,所以那个人就想了,事物绝对总有疏漏不足,既然一人入不了命盘,总有让它甘入轮回命盘的东西。”
“醉星沈石据说是世间最为古老也是最为有灵性的,这样的东西如果不能据为己用那只有毁灭,据说它通体一色,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什麽术法对它来说都没有意义,刀剑兵器更是连近身都别想,却惟独怕这世间最为炙热且同时最为冰冷的血液。”
“觉得无解是麽,记得冰冷又得炙热,呵呵,是挺难的,所以才让它逃之夭夭了这麽久的岁月,可他是何人,这点怎麽会难倒他?”说著,男子唇边的笑容愈发的苦涩,周身的气场也愈发的落寞孤寂,让熔夜不禁误以为他在追忆的,是他一去不回的爱人。
“爱能让人疯狂,不惜一切孤注一掷,可生可死,所以它炙热灼人,爱也让人战栗,因爱生恨,毫无顾忌的屠杀凌虐,所以它冰冷,所以这一局,你麽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
“而你,”目光定格在熔夜身上,“上古的天司命,夜,你,”目光移到凌煦身上,“顽固不化不羁命运的醉星沈石,在他为你留下第一滴泪时,一边已然逃不掉了,那血,你根本避无可避,亦或者说甘之如饴。”
“你们以为你们只是前世今生不过两世纠缠,又怎知这两世不是太古时便以既定。”男子目光悠远,明明看著熔夜和凌煦,可那眼神却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那久远的过去,“你为他触犯禁忌,他为你甘入轮回,你虽然饱尝情爱之苦的在这里徘徊游移,一走就是数千年不肯轮回往生,可他却矢志不渝不屈不挠的无悔等待,挺好……你们到底是谁欠了谁,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