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抬头只是因为害怕,他不想再看到有关这个男人的任何表情,不想再因为这人的任何一个神情而动摇疑惑,他熔夜不怕死,却怕极了万劫不复、身不由己,而这个只是初见的男人却给他了这样的感觉……
焦急得不到回应的解释变成了祈求,不止一次祈求讨好的摇晃著爱人的手臂,却无法撼动爱人武装在外的坚硬外壳。
因为刚才过激的举动男人不敢过於执拗,锋芒尽敛,即使是祈求挽留也不敢硬来,软硬兼施却只换来长久的僵持,妥协颓然的放松了力道,渐渐滑下的手掌不舍的离开爱人的手臂,眸中有太多的情感尽数倾泻,无奈而凄然,有太多的话想要倾诉传递,却无奈天意弄人。
感受到手腕上桎梏的力道渐渐松懈无力,随即抬手一扬挣脱出男人的束缚,拾起地上破碎的衣物熔夜不禁皱了皱眉,这穿和不穿看来是差别不大。随意的披上衣服不再犹豫茫然,熔夜转身便朝洞口走去,自始至终不曾看男人一眼。
低沈磁性魅惑十足的男声响起,带著些许沙哑,些许哽塞凝滞,久久回荡在这冰冷的岩洞中不见丝毫衰减。
沈稳的步伐猛然一震,僵直的身体再无法移动分毫,熔夜不禁皱眉,他无法理解那个声音,陌生的语言,晦涩的辞藻,复杂而又生涩,可低沈磁性的音色,话语间微微的沙哑哽塞却深深震撼这心灵某处。麻痹全身的钝痛,极力想要摆脱逃离的窒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熔夜下意识的用力摇了摇头。
忽的冲上前去还想要说些什麽,但却因为怀中因自己举动而突然僵硬紧绷的身体而悻悻的放了手,後退一步来开些许距离。
晦涩的语言生涩沈重的语气并不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古老而神秘,带著绝对的郑重认真,让站在门外才匆匆赶来不就的男人不由无声冷笑,却也不得不震惊撼动。
虽然他燎风并不是魔族中人,虽然他很他入骨,虽然他连为什麽回从有意识开始就如此执著强烈的恨著这个已然沈睡千年的王者的原因都不知道,几百年来每每来到此处,无论再好的心情也会在看到他沈睡却满足的睡脸时烟消云散,想要将他挫骨扬灰,想要他生不如死!
但此刻他燎风却也不得不叹息动容,那个永远强势,永远高高在上,对世间万物皆鄙夷不屑唯我独尊的男人竟然选择了魔族最古老初始的语言说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
带著沙哑哽塞,那样凄凉而绝望,毫无昔日的尊严与骄傲,毫不犹豫的放下一起低声下气的祈求,只为求得爱人的一个原谅,哪怕只是一个回眸也好。
他应该高兴的,明明应该高兴的才对,可是心中那一抹陡然升腾起的怒气又是什麽?!
魔尊如此珍视熔夜,这无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定论:熔夜就是魔尊的死穴,只要伤了他,只要杀了他……
可是,那心口的一阵阵钝痛又是什麽?……为什麽只要是跟他扯上关系的人或事都能让自己失控,都能让自己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