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衣服不是左轶的码,瞧瞧现在穿在他身上明显大了一号!进门的拖鞋是两双!床上的枕头、靠背,什么都是一对!这个人昨晚光着膀子睡在左轶家的床上,今晚竟然还同一个样子出现在病房里!——左妈妈终于回过味儿了。
这个儿子,这个儿子,这个从小声不吭气不出、一毕业就鬼鬼祟祟溜回姜城的儿子,原来,原来是回来养男人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地看着左轶,想不出自己从小听话又优秀的儿子的坏处来,于是扭头冲着那人高马大的混混就尖声大骂,“你,你这个变态!你恶心!你勾引我儿子!你一个男人,缠着他干什么!你变不变态啊你!”
陈晟小三十年横行霸道惯了,还从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脸色一阴沉,光着膀子就要上阵!
“陈晟!”左轶迷迷蒙蒙地瞧见高大的那个人影往亮闪闪的小人影那里冲过去,急忙出声制止。
陈晟脚步一顿,气势逼人的高大身材正好停在左妈妈面前。左妈妈身量不高,胆子不小,声音虽然已经吓得颤抖,底气还是很足,瞪着眼睛往上看,“你想干嘛?!”
“陈晟……”左轶担心他们真的动起手,摸索着要下床,没留神自己手背上插着的点滴针。就这么一挣扎,针头被生生拽出来,手背被划拉了条口子,血登时淌出来了。
他顾不得手背疼痛,光着脚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就被倒头走过来的陈晟一把掼回床上。
陈晟一手扣住他还在淌血的那只手,使了十成力气,直握得左轶一阵十指连心的剧痛,另一手粗暴地揪起左轶的衣领,把他的脸拽向他妈的方向,阴测测地冷笑,“你告诉她,谁变态?”
左妈妈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儿子。
房间里沉默了半晌。
“……我变态。”左轶说。
“谁恶心?谁TM勾引谁?谁缠着谁?”陈晟声音越来越阴狠。
“……我恶心,我勾引你,我缠着你。”左轶说。
陈晟一把将他推枕头上去,冷笑着看向目瞪口呆的左妈妈,“听到没有,大婶?是你儿子缠着老子不放!也不TM看看你儿子什么货色!老子缠着他?!老子要不是看他使唤起来顺手,添钱送老子都不要!”
重重地撞到枕头上,头痛欲裂的左轶,突然觉得一阵剧烈的反胃,他死死地抓着被子强忍着,血从青筋暴起的手背上一丝丝接连地渗出来。
左妈妈颤抖地看着惨白着脸却什么话都不予反驳的左轶,一时气极攻心,只觉得站都站不稳,嚅动着唇几次欲破口大骂却又不知道骂什么,她最后很没创意地一跺脚,“你,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摔门而去。
陈晟冷笑着看着门口,他老人家斗战胜佛这么多年,论嘴巴论拳脚都没人是他敌手,收拾个死老太婆,易如反掌。志得意满地回过头,他看见左轶沉默地抓着枕头往被子里缩,“你干什么?”
“……头晕,我睡了。”左轶沙哑地说,声音很低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