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娘生性泼辣也不肯吃亏。两人边破口大骂边互相厮打着。迫干外面宾馆人员的压力,刘老蔫只盘着头皮走到外面,向他们解释道:“俺媳妇精神有点问题,俺马上给她吃药。一会儿就会好的。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大堂经理不满地说:“那快点给你媳妇吃药吧,这样会影响其他客人的,不行我们帮你把她送医院去。”“不用了,谢谢您,俺马上就制止她。”刘老蔫连连陪好话。菊香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心想,刘老蔫,这回丢人丢大扯了吧,活该!
不过菊香也打累了,骑在翠花娘身上直喘粗气。汗从额头上掉下来。翠花娘也没有力气骂打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脸血痕,身上也被菊香挠破了好几块皮。菊香脸上脖子上手臂上也落了很多伤痕。
刘老蔫返回屋里,猛地关上门。大声道:“你们再打俺就从这里跳下去。”他站在窗台前。无奈地威胁道。两人女人愣了楞,松了手。菊香从翠花娘身上下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一扬脖冷冷地瞥了刘老蔫一眼说:“刘老蔫,你看着办吧,是要我还是要她。不行咱就别过了。俺给你们倒地方。”
菊香说着就系好衣裳扣子向门口走去。“菊香,你去哪儿?俺当然是要你。你就原谅俺这一次吧。”
刘老蔫哀求道,一边抓住菊香的手。菊香猛地甩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说:“以后再说吧。这段时间你自已好好反省一下。我走了!”
菊香大摇大摆地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到外面的商店里买了两大包吃的后,才重新返回和祥子开的那个房间。“嫂子,你没事吧?”祥子看着菊香脸侧和脖子上的伤痕关心地问道。“没事。祥子,能不能麻烦你再送我一趟?我想去。”
“好,没问题。”两人一起悄悄地离开宾馆。***车在颠簸的乡村小路上行驶着,祥子从车镜里瞟着菊香,她正拿着一个手绢擦着脸上的伤痕,并从包里拿出一小盒粉饼。对着小镜往脸上扑着。
“伤口很疼吧?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祥子关心地问。“不用了,没事的。用粉盖一下就看不出来了。”菊香说着又扑了些粉。前面出现两个岔道,祥子放慢了车速。
“菊香姐,走哪条道对?”“往左拐,一直向前就对了。”祥子按她的指点把车驶进了一条狭窄不平的小道。
车身不断地颠簸着,不时地把菊香的身子颠起来,倒在自己身上。路途有点遥远,菊香也是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头靠在祥子的肩膀上。祥子爱怜地看了她一眼,尽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些。前面的路就比较好走了。而且是一条很长的直道。一个小时后车驶进了一个小村子。人家并不是很多,也就是一百来户吧,稀稀落落的破土房,零星散落在山凹里。
“菊香姐,哪个是你娘家啊?”祥子摇了摇菊香的身子。“啊?到了啊。我看看。”菊香揉揉惺忪的睡眼,瞅了瞅窗外,指着屯子最背面的一个背旮旯说:“那边那个,门前有一块大青石的就是我家了。”
祥子把车平稳地开过去。菊香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终于到了。由于大门太窄,祥子怕开进去会刮到车就把车停在大门外。
帮菊香拎着东西走进那个小院。不过八点钟,里面的人还没睡觉。窗户挡着窗帘,透出一股橘黄的光线。菊香推开门,喊了一声:“爸,俺回来了。”
祥子随她走进去。听到里面传来虚弱的说话声:“去看看,好像是你姐回来了。一个大男孩走出来。模样和菊香有几分相似。很清秀的男孩子,只是有点单细。
男孩看到姐姐十分高兴,忙拉过姐姐的胳膊亲热地说:“姐,你回来了。爸这两天老叨咕你呢。没想到你就回来了。”男孩说着扭头望了眼祥子。
疑惑地说:“姐,这个人是谁啊?姐夫怎么没来?”“哦,是送我回来的司机。”菊香胡谄道,一边扭头看了眼祥子说:“您也进来坐会吧。”
祥子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毕竟人家夫妻正在闹矛盾若是让菊香的男人知道自己来这过这里就不好说话啦。便应承着跟着走进去。进了菊香家祥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到这个家他终于明白菊香为什么会嫁给比她大十好几岁的刘老蔫啦。
炕上躺着一位老人,用苍老而浑浊的眼睛盯着菊香,枯树枝一样干瘦的手拽住菊香的手,老泪纵横。
不住地打量着菊香,一边说:“菊香,我的好闺女,你过得好口马?他对你好口马?四年了,你终于肯回来看爸了?”菊香低下头说:“我过得挺好的。
爸,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菊香说着连忙把手中提着的一大堆东西摆在炕上,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挨样摆在炕沿上。
笑着说:“爸,这是我给你买的老白干,这是牛肉干,这是,弟弟,这套衣裳是姐给你买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穿,快试试。”屋里的两个男人营弱而病厌,但都眼眶含泪地望着菊香。
“姐,你脖子上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男孩盯着菊香没来及掩盖的脖子上的伤痕说。“没事。猫挠的。”“姐,你受苦了,都怪我。你不要跟他过了。我不念书了,我出去打工赚钱给爸爸治病。”男孩冲地说。
“胡说,弟你是姐的骄傲,你学习那么好。以后姐还等着你将来到大城市里当官,借你的光呢。”“姐。”
姐弟俩拥抱到一起痛哭起来。祥子的眼角都跟着温润了。心想。原来菊香是这么命苦之人。自己还对她有那过那种念头,真是不应该啊!姐弟俩抱在一起哭够了,菊香一抬头看到祥子深邃的眼神,连忙一抹哭红的眼睛说:“司机师傅,谢谢你送我。我送你出去吧。”
祥子连忙答应一声,瞅了一眼那个残破的家,她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屋里充斥着一股瘙味和药味。十分刺鼻。无法想象一个没有女人只有一个病得的老父的家庭每天过得是什么日子。
祥子怀着沉重的心情随菊香走出屋子,走到门口时男孩从后面追上来,塞到祥子手里一沓票说:“师傅,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啦。
可能不够车钱,剩下的我一定想办法还你。您能不能不要我姐的钱。这些玉米是今晚新煮的,这么晚了您一定饿了,就拿在路上吃吧。”祥子望着手里那些充满褶皱的零钱,笑了笑说:“这些就够了。玉米我拿着了。再见了,老弟。”
祥子大步走到车前,菊香送到跟前。低声道:“祥子,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就不留你在家里住了。咱们以后见吧。”“菊香姐,你要保重。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这些钱你还给弟弟吧。”
祥子将一沓毛票连同自己兜里的几张老人头一并塞在菊香的衣兜里。在菊香晶亮的眼神中匆匆离去。祥子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疲惫地走到自家楼下。突然发现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停在自家楼下。
祥子把车停好,不以为然地走过去,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猛间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倒了回来。走到车前,透过车窗看到了里正坐在里面熟睡的女人的脸。那不是…吗?
***祥子想一走了之,没忍心。伸手敲了敲车窗。大声喊:’,安蓉,醒醒。”叫了六七声后安蓉才醒过来。迷迷登登地望着祥子嘿嘿一乐。自已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醉醺醺地指着祥子笑道:‘·祥子,你终干回来了。我等你一个晚上了。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安蓉站都站不稳,满嘴的酒气。祥子扶住她道:“你怎么喝这么多?等我干嘛?喝多了就回家睡觉嘛。’一面扶着醉醺醺的安蓉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