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的手很巧,没几天就织出了一件厚实的V领毛衣,赵航兴高采烈的把毛衣套在了身上,想了想,又跟茯苓比划了一下,请她给自己再织一条毛裤,这样子,以后运动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腿不好打弯了。
赵航真心觉得这东西非常适合部队,茯苓织好了毛裤,他便把毛衣毛裤全都穿到身上去跟严青显派,问严青这玩意可不可以做军需。严青看了看便拒绝了,“虽然也算暖和,但比棉衣还是差了点儿,也就是不是很冷的时候穿穿还行,冬天行军打仗就太不挡风了,还得另穿别的,不实用。况且这东西一套就要一个是织个十天八天,工费就要多少钱了?”
赵航郁闷:“最后一条才是最重要的吧!”
严青怒道:“少跟我在这里耍贫嘴,快快去把你的字练练……你要写什么狂草我是不管的,可有一样,你得先练练别人能认出来的字,要不然以后出个门,难道还要别人替你给霜儿写信么?岂有此理!”
赵航抱头鼠窜,这位岳父真是好一阵儿歹一阵儿,他这样的凡人根本摸不清这位岳父什么时候便会抽风。回了房间,便有女使来报,说卢玉郎来找他了。
这阵子卢玉郎来找过赵航好几次,赵航虽然觉得纳闷,但是鉴于卢玉郎确实让他交了几个朋友,倒也不好忽冷忽热地不理人家了,所以便连着跟卢玉郎出去玩了两次。可现在都腊月二十五了,眼瞅着到了年根儿,这小子怎么还不消停啊?
卢玉郎见了赵航,眼睛便笑成弯弯的,看着十分的可爱:“赵大哥,古阳阳明天过生日,今天叫了朋友们小聚,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赵航听了,便从贞静公主给他的东西里面挑了两瓶子葡萄酒,让茯苓找盒子装上,跟着卢玉郎一起过去了。
赵航本以为今天依然是像往常那样去酒楼,谁知道到了碰头的茶楼,古阳阳表示他现在十六岁了,是大人了,所以决定生日聚会到翠英坊去,赵航本来是不知道翠英坊是什么地方的,不过看卢玉郎红着脸说不去,被一群人起哄,他也便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哦,宋朝的红灯区啊……赵航也有点心动了。后世的妓*女基本上就是做皮肉生意的,赵航这个从来不缺女朋友的家伙对那种职业的女性半点兴趣都没有,不过貌似这个年代的妓女似乎业务面相当广泛,前几次吃酒,也有带着妓女过来跟着唱曲行令的,赵航看着,觉得那些女孩子看着也挺正常的,除了打扮的艳丽些,并没有什么露骨的举动——当然,这是用他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看的,参照物是去荷兰玩的时候见到过的那些橱窗女郎。
尽管自己心里也是蠢蠢欲动,赵航倒也没忘了卢三郎的问题,便替他跟其他人讨情:“玉郎年纪小,还是不要去哪些地方的好。”
卢玉郎本来说不去的,一听这话满脸通红:“我都十六了,怎么就不能去?”
赵航:(+﹏+)~我了个大擦,怎么我一开口倒起了反效果?
卢玉郎的脾气确实不是一般的倔,这会儿决定去了,赵航根本拦不住,更不要说其他的人原本就觉得他是应该去的。赵航十分郁闷,自己去那种地方溜达一下也就罢了,现在还拐了个未成年人过去,这事儿办的真不怎么着。
翠英坊跟赵航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说是青楼,但其实并没有楼,整个翠英坊就是一个大院子,并没有什么牌楼,冷不丁一看就跟大户人家的院子差不多。赵航跟着几个人走进大门,周围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走进了正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跟他们行了礼,问清楚要求,便带了他们往里头走去。
往里走,赵航才意识到里头是许多个小院子,沿着甬路走,两边是一扇扇小院门,有的关着,有的开着,开着的也看不到里头的情形,因为有影壁墙或者花架子挡着……
几个人很快便被引到了一个小院儿里,进了正房,那妇人便笑问道:“几位公子,可有什么相好的小姐要叫?”许大郎显然对这里很熟悉,首先开了口:“我还是要玉奴陪的,庞大,你还是要青青,还是换人?”
庞大笑道:“我倒是想换换新鲜的,只怕青青知道了,要挠破我的脸呢!”
妇人笑道:“庞大哥念旧,自然是舍不得青青难过的。”说完又问另几人点哪位小姐,还拿了花名册来介绍。
这会儿赵航有些后悔过来了,他原本以为这地方就跟后世的夜总会一样,可以在大厅里坐坐,看看表演什么的,这根本没什么,宋朝的表演能有多露骨?他去澳大利亚旅行的时候老朋友还专门招待他去看脱衣舞作为成年礼呢。可谁知道这地方居然是是这种像后世的会所一样的私密环境,这样子,似乎每个人都必须要叫小姐相陪了,这可就超出他的底限了:是男人,就去靠本事追妹子啊,花钱让人家陪算什么事儿?对自己对对方都太不尊重了。
赵航向来不在这种事情上遮遮掩掩,直言自己不需要小姐陪伴,古阳阳便笑话他:“你该不会是怕严千金生气吧?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这般惧内。”一句话被他说得柔肠百转,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顺便还秀了一下兰花指。
赵航一见他这幅娘C相就冒鸡皮疙瘩,真不是他歧视娘娘腔,可是体重二百多磅的黑壮娘娘腔确实太重口了,偏偏这位还是正经直男,真是让人心疼肝疼加胃疼。古阳阳说罢,其他人也也跟着起哄,最后还是许大郎打圆场:“明天便是古小七的好日子,大家在一起乐呵,有个小姐在你身边,好歹轮到你唱词儿的时候有人搭把手。”这说的是大实话,赵航不会吟诗作赋,大家的游戏他总是参与不进去,身边有个小姐替代,方便许多。
见赵航还在犹豫,卢玉郎轻声说:“不过是倒个酒夹个菜罢了,出门在外的,谁没个应酬,严小娘子是个讲道理的,必不会因为这个怪大哥的。”
赵航看了卢玉郎一眼,微微点头:“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了便让那女人随便给他叫一位小姐过来。
没一会儿,一群女孩子便走了进来,许大郎与庞大是这里的常客,各自的相好儿十分熟门熟路的坐到了他们的身边,其他几个则是在那三十多岁的女人的引荐下,挨个坐到点了自己名字的客人身边。
坐到赵航身边的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赵航看了一眼就觉得万分别扭:这姑娘到没到二次发育期都成问题,居然就来做这种工作了。
几个人喝了几杯,便玩起了击鼓传花,被传到花的人要唱一曲庆生的词来。赵航往日不参加这个,今天既然身边有个会唱曲儿的小姐,便也合群一次,参加了。他运气实在不好,十次里竟有五次都落到他的手上,虽然有那个叫做“娇莲”的小姐帮他唱词儿,可是词可以让别人唱,酒却是必要自己喝的,一次便要罚三杯,连着五次,十五杯酒下肚儿,赵航的脸已经彻底红了。
许大郎是家里独子,又早早就开始帮着父亲做生意,手头最不差钱,再加上本就是个风流种子,这会儿喝了几杯酒,便笑呵呵的跟大家告辞:“我醉了,要去休息了!”说着便搂着那个叫做玉奴的小姐冲着厢房走了过去;庞大一看,便也喊青青跟他走。
其他的人却没动地方,又不是熟人,说好的是陪酒玩乐,人家可没有陪他们过夜的义务——这是青楼,又不是娼馆。只是少了几个人,击鼓传花玩的也没意思了,几个人便随便聊着,由着身边的小姐倒酒布菜演节目。
赵航一向不太喜欢大宋本土的粮食酿造的酒,味道太奇怪了,总带着一股子酸味,倒是果酒还不错,酸酸甜甜的十分爽口。白酒跟清酒相比,还是后者比较容易让赵航接收,前者并不是后世的白酒,而是一种没有经过过滤,表面有着白浮,十分浑浊的酒,又叫浊酒,对赵航来说,这种各种杂质都没过滤出去还有着酸味的东西简直就是泔水,实在太可怕了。好在大家的经济条件摆在那儿呢,几次聚会喝的都是清酒。
这会儿一坛酒都被喝光了,便有女使又捧来一坛酒,打开一看,却是一坛白酒。卢玉郎身边的小姐介绍道:“天冷,喝点白酒暖暖身子。”这话说的没错,白酒这东西杂质多,喝的时候需要加热,过滤,才好喝,冬天的时候好多人喝这个暖身子。
小杯子被换成了大碗,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大碗白酒,大家伙儿拿起酒,纷纷一饮而尽。
喝了热热的白酒,大家的精神越发亢奋,古阳阳便问身边的小姐可否留自己过夜,见那小姐点头,便笑嘻嘻地拉了她离开了大厅。
这会儿屋子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只剩四五个客人跟他们身边的小姐,这些人几乎每一个都醉成一团泥,赵航的脸越发的红,放下酒杯,轻声说:“诸位,我得回去了,实在是……有些醉了。”他说着,头便晃晃的有些要倒的样子。
卢玉郎慢慢站了起来,轻声对娇莲道:“赵大哥醉了,你还不赶紧扶他进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