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摄政王这神情,莫不是……”有大臣在猜测,这人就是没有被迫害的柳玉,他是站在中立上的,虽不明为何那二人会闹成如今这地步,对他而言,只要有人能治理好国,他便全力辅助。
“……看来是那麽一回事了。”有人在附和。
“希望如此吧,真如此咱们往後的日子也好过些……”
不管这头官员如何揣测,那头赫连旭尧一阵风似地来到麒麟宫,只是不知为何,许久没有发作的心悸疼竟然又发作了,痛得他表都白了一层。往殿上边的屋里去,子书千雨正安静地食著晚膳,一见到来人有些惊讶。
被对方惊讶的神色看得有些不自在,赫连旭尧干咳一声之後,又变回了这一年多的冷酷模样,负著手跨了进来,“本王便在此用膳了。”
他的一声,只是通知眼前这人,又是吩咐外头的宫人,宫人赶紧将摄政王的晚膳一并送了进来。
无视径自坐下的男人,子书千雨食用著他的流食……菊花还疼著呢,除了流食他亦不敢随便吃旁的东西。
二人安静地用晚膳之後,子书千雨的身子也不适合做什麽,便回寝室去接著躺,见那男人悄无声息跟来,不禁皱眉。
“摄政王应该知道以朕此刻的身子,也禁不起折腾了吧?你若想泄欲请改日再来……或者,你可以随便传侍人,朕记得宫里还是有不少侍人的。”虽然他一个都未临幸过。
“……”听著床上之人那平静淡漠的语气,吐出来的话,赫连旭尧整个人都顿在那儿,活像被雷击了似的。那心悸疼痛也变了味,变回了这一年多来的那种撕裂揪疼。
好半响才回了神,忽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诡异得吓人。
“哈哈哈……倒是本王不识趣了。”他明明是笑著,却是咬著牙自嘲将话说完,“想做之时就那般热情淫荡,如今喂胞了便是要赶人了,真是是帝王无情。”
是个男人都不喜欢自己被当作种马对待。
挑眉,子书千雨的脸上似乎写著不耐,“摄政王何必将话说得那麽白?你将朕的麒麟宫包围得森严,连个侍人都不给朕留下,朕有需要不是只得找你麽?莫不是,朕取错意了?”
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颤,赫连旭尧的脸色有些青白,十分难看,他几乎忍得内伤了,好半响才吐出一句:“那便不再打扰陛下歇息,本王想做了自然会再来,到时也由不得你想不想做。”
“……”望著那愤愤离去的身影,子书千雨也只得摇摇首,闭上眼掩饰了眼里的痛楚。
旭尧啊旭尧,你的痛我知,可我的痛,你一生都不会知。
艰涩地翻了个身,子书千雨面向里头,背对著屏风门,被子里,微微地颤抖著……
子书千雨原本是被药物封了内力与武功,他的身体平日都是软软的,後来担心他懂些医术,赫连旭尧便变了注意,亲自封住了他的七筋八脉。
他的武功一向神秘,不是什麽人都能解得开。於是他倒是很放心子书千雨是跑不掉且也不会真地逃走的。
他只有这皇宫,只有这里是他的家,只有这里是他安身之所……
可是,赫连旭尧错了,错的是他低估了子书千雨的狠心,低估了他的绝情……连亲生皇儿都可丢得下,他还有不绝情的地方麽?
子书千雨就这麽消失在宫里,连带著雅蝶与竹青也一同失踪了。其实,也算不得失踪,赫连旭尧多少有些察觉那人不可能一无所动地任由自己欺辱,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人是不会真舍得,是不会真放得下……如今人走了,茶也凉了。
小太子的手上,多了条东西,那是子书千雨临走前,亲手为他戴上的,愿他健康茁壮成长。
发现子书千雨失踪的那日,赫连旭尧一整日都待在麒麟宫里,平静得好似那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又好像,只要自己在这里待著,那个人迟一些便会回来了。
夜,来了。漆黑的屋里,宫人们不敢入来点灯,男人就这麽一动不动地静坐了整整一日,跟雕塑似的。
其实,他知道,只要那人想离开,自己是拦不住的。
宫人们甚至不知赫连旭尧是几时离开麒麟宫的,只知晓,第二日的早朝,陛下懒懒地靠著麒麟椅,几乎不开口。
似乎有什麽改变了,又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