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被一堆东西罩着的老人用浑浊的双眼瞪着萨尔……他病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或许连意识都是不清醒的。
萨尔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眼前这个人,就是这个他称为父亲的人,从他在母亲独自里时就已经开始打算怎么终结他的男人。
可瞧瞧他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需要借助呼吸器,萎靡得像条弱小的虫子,他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他。
凯拉爱他,他那自他生下来就打算牺牲自己让他活下去的母亲爱他,不愿意他过她一样的生活,所以她干脆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他。
「父亲,你没想到,先死的是你吧?」萨尔好心情地一屁股做到老霍顿身边,「你要是下了地狱,帮我向我母亲问好,你告诉她,她留给我的,我一丁点也不会给您或我那操蛋的舅舅的,更要特别对她说明,请她一定要相信我,您的那些女人和子女们,我一个字儿也不会留的。
「事实上,他们的房子金钱也是您所给予的,但那些其实也是我的钱,尽管我不乐意欺负人,但看在上帝的份上,那也是她留给我的,她知道我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违抗她的命令,我爱她爱得视她的任何一句言语为无上的珍宝,绝不会抗令。」
他轻轻地在老霍顿耳边说完,看着他的父亲只几秒就鼓胀得像个皮球的脸,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此时,斯皮尔格·霍顿的老眼转向了戴维。萨尔也随着看了过去,他含着笑看着他亲爱的管家,他说:「嗨,戴维,我把霍顿家的东西玩完之后,剩下的就全给你,包括我亲爱的舅舅,这个交易怎么样?」
戴维微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先生,医生要进来了。」
「宣布死讯?」萨尔站起,拍拍手掌,有趣地说。
「呜……」机器在跳动,床上的老人要说话。
随即,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如戴维所说的,医生们冲了进来。戴维让出位置,跟萨尔站到了一块。
「这么多人?」戴维淡淡地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霍给的……」萨尔收敛起笑意严肃了起来。
在外人眼里,他还是得装着点。
人们都喜欢虚伪的脸孔,而萨尔也不想让别人一眼就从他脸上就看出他的快乐,让别人痛苦地揣摩自己这可有意思多了。
而霍怀策给的人有五个,但一进入房间内,却会让一般人忽视、以为他们不存在。也就是说,他们仿佛就是房间内原本存在的家具一样合理地存在着,同时也让人忽视着。
有这样的人护卫着,确实要比萨尔先前找的人可靠多了,戴维点了下头,问:「亚当呢?」
「在外头……」萨尔微倾过身耳语般说,「你的人不是在吗?为什么有个漂亮女人的袋子里有枪口对着我?难道你也喜欢漂亮女人们随身携带一些好玩的小玩意?还是,其实你也乐于我这个麻烦鬼一不小心可以变得不再那么麻烦?」
萨尔到门边时,一个女人就拿着她小巧的手提包对准他的胸口……
只是爱美人的亚当先「看」了她,然后亚当就搂着她离开了,没等到萨尔跟她亲切地「搭讪」。
「嗨……」萨尔不再执着于有关于美人的话题,反正也过去了,他看着医生们电击着可怜的老霍尔进行抢救,他摸了摸鼻子,跟着他的管家打商量,「先前给你掌管的股份,你方便什么时候让我看看?」
「见过律师之后,」戴维拉过萨尔的手,把他有点凌乱的袖口整理了一下淡淡地说:「您的父亲把他的律师送出去度假去了,我正在尽力找寻他的踪迹。」
「嗯?」萨尔挑眉。
「斯皮尔格先生前两天不太喜欢我又让您回家,然后宣布遗嘱的律师就不见了。」戴维微微一笑,笑意转瞬即逝。
萨尔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您不问我什么吗?」戴维眼睛看着被医生们围转着抢救的老霍顿。
萨尔紧紧地闭紧了嘴,他可一点也不想听什么戴维爱他之类的鬼话。
这可能会是个巨大的馅饼。他就算时常用他的下半身思考也知道不应该跳下去。
「先生,看起来,你很信任霍先生。」戴维又扫了一眼隐藏在角落里东方气息过于浓重的保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