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得有一点异常,萨尔这天不怎么找戴维说话,倒是跟亚当在娱乐室玩了几盘桌球,然后看了点书,跟他的导师在网上交流了半天,用完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了。
亚当在晚上跟戴维说:「他就是这样考验你的忠心的?」
戴维微笑,扔给他一堆他需要考核的保镖名单,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萨尔一直没有对戴维问出口的是:什么时候我的父亲才能死去?
或者这句话不够直接,也可以直接问成:戴维,你什么时候才打算让我的父亲死?
可他一直没认真问过,不是不敢说这句话,而是,怕戴维不会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而他又得一次一次的祈祷他父亲能不幸死去,他好早日为他的凯拉报仇。
可是,没那么容易,他父亲现在不能死,很多人希望那个老头活着,跟希望萨尔不要掌控霍顿家族一样的人多。
萨尔曾找了几个杀手去暗杀他的父亲,可惜都没能成功。
霍顿家族的生意已经渗透军队跟政界,而且,在他父亲的带领下,还正式跟黑手党挑明了立场,霍顿家族是支持政府的反黑行动的。
萨尔觉得老霍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用各种方式,侮辱他那位西西里岛出生的高贵的母亲。
而他这个有着绝对继承权的下任继承者,绝对是眼中刺心中钉,是被他的母亲算计后的耻辱,老霍顿可能做梦都想杀了他。
现在的局面是,他不死,他父亲难受;而他亲爱的父亲不死,他难受。
萨尔觉得自己可怜的日子还真没完没了了,因为他那看似万能的管家没有真正表明态度。萨尔老觉得,他的母亲给他留下了一个让他总是猜不透的管家。
可是,这是他母亲给他留下的一根救命浮木,就算他再猜不透他,也只能紧抓着他,就算他分不清这个管家到底是来帮助他的、还是彻底毁灭他的。
我连他究竟是什么人都没弄清呢,更别想知道他究竟是要帮老霍顿还是帮我这个可怜没人要的小霍顿了。萨尔翻着白眼没好气地想着时,把手中的书甩一边,拿着戴维扔给他的投资报告签字。
可一切只能往好的看……萨尔觉得自己也只能这么想了。
门敲响时,萨尔正跟人视讯,看着火辣女友之一在那边给他跳艳舞解闷,他随口应了声:「进来。」
戴维站门口,双手端着盘子。
「放那。」萨尔只淡淡瞥了眼,手指了下床边的小圆桌,对着计算机里正解下胸罩的女友抛了个飞吻,还愉快地吹了两声口哨。
「先生,还需要什么吗?」依旧的,是戴维温和有礼带着一点磁性的男低音。
「不了,谢谢。」萨尔没看他,伸出手拿起电话,靠在床头对着美艳女人又抛了个飞吻,拨打了个号码,只听他说,「西蒙,今晚有空吗?……耶,宝贝。我也想你……」
萨尔笑着,碧绿的眼睛里一片闪烁的光芒,「当然,我们可以见面,就今晚,好吗?是的,我马上派司机来接你,嗯,我也爱你……」
萨尔此时听着电话,握着话筒,用口型对他的管家说:「可以帮我去接一下西蒙吗?就是上次我在他公寓过夜,并且在我走时跟他在门口长吻了三分钟的那个。」
戴维点了下头,微弯了下腰,拿着盘子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萨尔又朝着计算机里的女友真心地赞美了几句,答应会把卡地亚最新款的那条项链送她。
而走廊里的戴维,走过长长的走道在楼梯口时,微微地皱起了眉。
「先生……」楼下遇过的一个保镖自下而上看着他。
「嗯。」戴维露出淡笑,朝他点了点头,走下了楼梯。
保镖走远了,戴维下楼了,把餐盘放回厨房里,叫还在收拾厨房的女仆早点去休息,他解开了领带,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冷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