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斯文败类止步了,在这层楼整个东面的唯一一扇门前,「在下就在外面,有事请吩咐。」
除了你的主人,有谁吩咐得起你?明耀冷冷横了米勒一眼,越过他推门而入。
门里的格局果然就是电梯里那风格的扩大与延伸,明耀挥手拒绝女仆的靠近,不擦手不换鞋的,迳自往里间走。
「病人需要保护,请您配合!」明耀步伐大,脚程快,女仆挡路的动作却更快,想必她的作用应该不仅是仆役,也是保镳。
宁哥那头盖骨刚按回去,头皮缝了一圈伤疤,这阶段确实怕感染,明耀转念一想也就停下脚,沉着脸主动配合。
可当他推开里间的门,看见大床上躺的不只是明宁时,脸色更加沉了。
「怎麽回事?」明兴仰身穿病服,脸色暗青带黄,背垫着枕头,靠坐在双眼紧闭的明宁旁。
靠近明宁的那只手,被明宁握得指节发白,可明兴仰一脸的笑意,看上去没有半点不适。
「没什麽,你,过来这里坐。」明兴仰以另一手比了比床边的椅子。
明耀没动。
「我家里还有事,想说什麽快点说,说完我就走。」他不想离明兴仰太近。
「宁宁,来,看看你还记不记得这是谁?」
宁宁?明耀忍不住虎躯一震,抖出一堆鸡皮疙瘩。
乖乖听爸爸的话,不打针靠自己克服疼痛的明宁睁开眼,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明耀。
「……你是、谁?」
这句话,让明兴仰更确定自己的推测,明宁还记得的大部份都是十岁以前的事,十岁以後的,只剩明信片一般的零碎画面。
「宁哥,不记得我了?」医生跟家属解释明宁有可能会失忆那时,明耀也在场的,所以他不意外明宁认不得他,「我是Clement,峰哥的四弟。」
不过,後边这一句,摆明就是说给明兴仰听的。
他是明兴诚的四子。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Clement?」明宁眼里很茫然,「峰哥?」
「是明峰。他弟弟被猎犬追得跌下池塘,跟你跳下水去救的那个。」明兴仰轻声的给明宁做记忆重建,手带着怜惜一下下的抚着他清瘦不少的胸膛。
「……哪里的池塘?」
明兴仰说了个地名,那是族里一个已故长老的故居。
「我救的,是不是……明、明……明融?」
「对,宁宁既然还记得明融,那再想想,应该就能一起将明峰想起来。」明宁爱明峰至深,按照逻辑,他应该不会忘了那时候一起救人的他。
可明宁想都不想,直接嘟起嘴说:「才不是,明明就、只有我、去救,没有、你说的、那个明峰。」
「是吗?你要不要再想仔细点?」
「……不要。」明宁直觉不想多想爸爸提起的这个人,眼睛一闭又想再睡:「头疼,不想想了。」
「好,那就别想了,快睡。」
明兴仰拉开交握的手,明宁出声抗议,明兴仰牵起他的手吻了下手背:「你不是想睡了?我送明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