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吗(下)
也不知道瞪了多久,反正以熊的脸皮厚度而言这点儿时间是根本不算什么的,但是对桑挽离而言可就不一样了。
…她、她是有多幼稚啊,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在这里小孩子似的玩这种幼稚的东西?!
也不知道理智是怎么回笼的,总之桑挽离就是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捣着满面通红的小脸嘟哝:“我是有修养的人,我才不跟一头熊一般见识。我是有修养的人,我才不跟一头熊一般见识。我是有修养的人,我才不跟一头熊一般见识…”粉唇开开合合,念叨了不下数十遍。
直到成功说服自己是个有修养的人,一头熊是绝对不能让她的修养见光死之后才淡定下来。小脸一昂,粉唇一抿,甫开口就颇有魄力的道:“快点开门,不然我可真的生气了。”
熊辰楷目瞪口呆地看着桑挽离一系列的自我催眠,眼珠子险些就瞪了出来──他有没有听错啊喂!在她心里他就是一头熊啊?!
…好吧,谁教他长得像熊又姓熊呢,但是这样说未免也有点太过分了吧?!什么叫不和一头熊一般见识?
黑眸里精光一闪,他沈下声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眉头一拧,做出一副十分凶恶的模样,想要震吓住桑挽离。
哪知道佳人居然只是轻描淡写地瞄了他一眼,十分不给面子的道:“我说我不会跟一头熊一般见识,你到底要不要开门?”水眸睇去一眼,对他的凶神恶煞表示非常的不以为然。反正他永远都是雷声大雨声小,除了七年前刚认识的时候被他的外表吓了一跳之后,她就再也没怕过他。
等等,除了第一次见面…自己都没有再怕过他的吗?!
桑挽离被这个认知华丽丽的吓住了。
她、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居然是从来都没有怕过这头熊的吗?!不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论自己心底有多么不愿意,都从来没有怕过他吗?!从来──都没有怕过的吗?!
脑海中迅速如走马灯般的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那头害羞的熊,扭捏的熊,热情的熊,好色的熊,残暴的熊,疯狂的熊…直到这一刻,她才无比心惊的认识到一个事实,这七年来,她自以为的平静,自以为已经将他忘得干干净净,其实──其实根本就是一点儿都没有忘记,相反的,记忆甚至变得更加清晰,她甚至都能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头熊裸着上身,脖子上搭着一条湿嗒嗒的毛巾,汗水不断从他的胸膛滚落的模样!
那扇门是原木色的,猫眼比一般人家的都高,因为熊的身高是人所不能及的,门口铺着一块地毯,上面绣的字是出入平安…老天,这些事情,她原来是从没有忘记过的吗?!
熊辰楷入狱之后,整整七年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以为自己平静下来了,以为从前的平淡生活重新回来了,安慰温暖的日子再一次成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追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回想过熊辰楷的模样,却发现那人早已经面目全非,连声音都不再为自己熟悉,只有高大的吓人的身形还残存在记忆里──这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桑挽离都不愿意接近过于高大的人。
现在回想一下,是不愿意接近,还是因为接近了,会想起不该想的人?!
即使是在七年后的现在,这头熊以一种强硬而又不容拒绝的方式入侵她的生活,桑挽离也一直都是持着反抗态度的。潜意识里,七年前的经历压在她的心头,所以在她而言,熊辰楷永远都是个入侵者,他不顾自己意愿的入侵她的生活,不容拒绝的逼迫她毫不保留的接受他的一切,身体、习惯…渐渐地掌控她的一切,让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清清楚楚地印下了熊辰楷的味道,再也无法摒弃。
她…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七年来,也是的确想不起有关他的任何事迹,甚至连他的长相和模样都记不清楚了,曾经被那样对待过的伤痕也渐渐地被时间掩埋,慢慢的不再疼痛。
可是直到这一刻,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她才了悟,原来并不是那样的,原来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忘记,更不是她自以为的平静!
原来并不是忘记了呀,所谓的忘记,不过是她自己的以为而已。熊辰楷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儿都不曾忽略!
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扇门,从他肩头胸膛流下来的汗,以及结结巴巴看着她就脸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的脸庞;每一次在电梯及公寓门口的相遇,他无措的搓着手,眼神闪烁心虚,脸颊爆红;看见枢牵着自己手时先是凶神恶煞,然后一脸的自卑退缩;再来…就是濒临疯狂的囚禁和占有。
并不是忘记,这一切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忘记啊,相反的,她竟比谁都记得清楚。
桑挽离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她是被那头熊刚刚的那句你喜欢上我了给刺激到了,所以才这样胡思乱想的。
她很想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又有谁能比自己更能看穿自己的心事呢?那个盲区被熊辰楷一句话扫开,一切就像是拨开云雾见了青天,感情赤裸裸地被剖析在阳光下,想遮掩都没有办法。
水汪汪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缓缓移到熊辰楷身上,桑挽离紧张地抿了抿嘴巴:以为忘记了,结果记得比谁都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头熊的出现?!
被这一打击弄得差点儿萎靡不振,桑挽离刹那间没了先前的气势,有气无力地就瘫坐了下来,幸而地面上都铺上了厚厚的长绒地毯,不脏也不冷的十分舒服。
那厮的熊辰楷也被她忽青忽白的脸色给吓了一大跳,一双虎目死死地跟着她,她往哪儿瞟,他就也跟着看过去,总之就是一秒也不肯离开,直到桑挽离在地毯上坐下他才松了口气。
但愿老天没有抛弃他!
这七年来在他心底一直缠绕不去的谜团,终于到了可以解开的这一天了吗?!
七年前,他虽然囚禁了她,却也不是从来不给她与外界通讯的机会,有那么多次他都不在她身边,可是电话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啊!而他的公主,却始终没有报警,更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她被他囚禁起来的事情!若非偶然的一次电话接通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压在了身下,从而被那端的人听到,她说不定还在他怀里没有走!
熊辰楷觉得惊喜一波波的袭来,差点儿让他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于是大手偷偷伸到自己的大腿处,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拧——“啊──”一声惨叫顿时响彻云霄,若非休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恐怕整所学校都得给他震垮喽!
被他的惨叫声给吓了一跳,桑挽离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对某熊的弱智表示出了极高的不齿与汗颜。
77、我这样的好男人你哪里找哇!
痛,就证明这并不是幻觉!
熊辰楷激动的想要大吼出声,但是又怕吓到桑挽离。于是他改而笑得非常淫荡的转移话题道:“我要是熊的话,那熊的女人是什么?一头熊能让你连着高潮那么多次吗?你看你每次在床上都是──唔唔唔唔唔!”
桑挽离面红耳赤的冲过来捂住他口无遮拦的大嘴,一张小脸羞得通红,死命地瞪着他“你究竟还要不要脸?!”
“唔唔唔──”你要先放开我才能说话啊!
见某熊一脸的无辜忏悔,桑挽离这才悻悻然的收了手。
哪知那厮继续信口开河:“我又没有说错,哪一次我没有让你高潮了好几次才释放自己的?谁教你又香又软又敏感,我忍不住也是正常的──”话尾消失在桑挽离怒不可遏的是视线中。他讷讷的闭上嘴巴,心里却仍是在不停地念叨。
桑挽离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将心头的那口气咽下,然后十分冷静的开口:“ 到底开不开门?”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很显然,熊辰楷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虎目一瞪,那架势,活脱脱就是一副你不说你喜欢我你今天就别想走出这扇门的山大王样儿。
桑挽离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别跟这头熊一般见识,别跟这头熊一般见识,别跟这头熊一般见识…老天爷,她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这头熊能不能给她点儿时间消化啊?!
“快点说快点说,公主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某头熊十分期待的睁着一双牛眼看着面前站着的佳人,双眼几乎都要冒出粉红色的桃心。
水眸一闪,桑挽离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床上的熊辰楷,问道:“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家喜欢的?”
“很多啊!”于是熊辰楷立刻开始大言不惭的自吹自擂“我长得高身体棒,会做家务能下厨房,钱多弟兄多门路多,像我这样入得厨房上得大床的新新好男人你要到哪里去找?而且我长得很安全,绝对不会有养小三包二奶之类的桃色事件发生,我们的婚姻会非常非常非常──的安全,最最重要的是──”他突然一本正经地盯着桑挽离猛瞧“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轰”的一声,桑挽离的脸瞬间较之先前更加红得不像样子!
她捣着双颊羞赧地瞪着某头不要脸的熊,抿了抿嘴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儿来,爱面子的人就是这点不好,你永远都是不要脸的人的手下败将。
“你说,我这样的好男人你哪里找去?”熊辰楷洋洋自得的竖起大么指比了比自己,然后眨眨眼“所以…咱们明天──不,现在就去领结婚证?”看到桑挽离的反应,他越发的可以肯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了,于是说话也就越来越轻佻,恨不得马上就将公主给绑去民政局结婚登记。
人们都有一种奇怪的心里,例如仇富或者是跟风,同理可证,当你看见一个非常不要脸的人在你面前又吹又擂的时候,你就是不受控制的会升起一种将其各个击破的感觉!
于是桑挽离难得幼稚第二次的开始反击了。
美眸一眯,柳眉一挑:“你长得是很高,但是是不是有点儿太高了?我家的门槛你好像都跨不进去。你是会做家务会下厨,可是你生活习惯非常不好大清早不喜欢刷牙吃完饭经常翘脚而且不爱读书并且特别喜欢阻挡我读书!你说你钱多弟兄多门路多,可是我压根儿就什么都没瞧见,你的存折银行卡信用卡存款,你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你的人缘交际同事关系──我一点都不清楚!至于你说你长得安全以后婚姻不会有隐患这一点我也不同意,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有钱别人谁管你长得像西门庆还是武大郎?至于领结婚证什么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民政局的办公时间一般是周一到周五而今天恰恰好就是周六!”一连串的话行云流水的从桑挽离口中说出来,口齿清晰言辞锋利听的熊辰楷目瞪口呆。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的公主嘴巴居然这么厉害!
桑挽离原本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某熊想要他自惭形秽的,可是看到他眼里那越来越亮的光芒后猛地吃了一惊。她──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啊──────────不要活了!
猛地转过身去,两只小手捧住红得滚烫的粉颊,桑挽离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这样说话的!
呜呜…她的修养,她的人品啊…相对于她的内牛满面,熊辰楷可就是非常得瑟了。他笑得非常猥琐,大手一捞就将毫无防备的某公主拉进怀里,薄唇不由分说地就印下去,边亲边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的公主不是个普通人物!”
“放开我…”细弱蚊蝇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是已经自觉没有脸面见人的桑挽离,她捂住脸不准熊辰楷亲,羞得连粉白的颈子都染上了酡红。
“偏不放!”熊辰楷嘿嘿一笑,低下头就死命地去亲她“我已经改了门框的高度了,现在出入绝对不会再有进不去的危险,我的生活习惯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就缺个老婆来管教,有你在身边的话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拿到完美干净丈夫一百分!我保证以后不随便打扰你看书但是你也得答应不能像以前一样想方设法的找事做忽略我,我的存折银行卡信用卡什么的都给你,你只要每天按时给我零花钱就可以了,啊不──买菜的钱你也得一起给,至于我爸妈亲戚兄弟朋友,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带他们来见你!我长得这副德性,小孩子看见都能被吓哭,稍微凶一凶一个成年男人都打哆嗦,钱又都给了你,所以我们的婚姻是绝对安全的,因为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其他的阿猫阿狗什么的压根儿就入不了我的眼,所以公主你可一完全放心了!今天周六我也有办法教他们开门给我们登记,只要你不反对我们现在去都行!”反正他是求之不得哩!
这下换成桑挽离目瞪口呆的瞪着滔滔不绝的熊辰楷,搞了半天这厮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高手啊!
78、其实学校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怎么样有没有很心动呀?”熊辰楷笑眯眯的往桑挽离跟前凑,一张大脸笑得无比灿烂,像朵开得绚烂无比的向日葵,充满了阳光与温暖──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忽略他眼底闪烁着的猥琐光芒。“选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要不…咱这就登记去?”边说还边木哈哈的笑,一双熊掌将桑挽离揽的更紧。
桑挽离抿了抿嘴巴,看了看他,又抓过他的手腕看了下他一直戴着的银色手表,如果上面的时间没有错的话,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要上课了。从这里走到教室需要近两分钟的时间,看样子她迟到的命运算是注定了…见桑挽离不说话只顾着看表,熊辰楷还是很殷勤地道:“要不要我送你去上课呀?刚好我要去操场,顺路哟——”
“…你不是不想让我出去的吗?”桑挽离觉得奇怪,这厮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断然否认,表现出一副为人师表春蚕到死丝方尽的模样“身为人民教室我们的工作核心就是坚持科学发展观为人民服务共同构建和谐社会!我怎么会不想让你去上课呢?”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桑挽离被深深的雷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松手?”她悄悄的将视线移到那搂着自己腰不松开的大掌上,慢悠悠的问。
熊辰楷扬扬粗浓的眉毛:“我们一起走。”说着看也不看就搂着桑挽离的腰朝休息室的门口走去,说也奇怪,桑挽离死活打不开的门,可熊辰楷只一伸手就轻而易举的拉开了,这叫她如何能平衡!
熊辰楷是个急性子的人,说好听点就是凡事要求效率,说难听点他就是个急惊风,不管事情难不难,他只看你的速度,只要你速度上去了,完成的不好他也会酌情给你点儿面子,少些处罚。
可桑挽离和他完全相反。她就像头老黄牛,你抽一下,它走一下,一般情况下能够省略的事情她就直接省略了,完全不去考虑这事儿是不是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只要跟她无关,她就记不进脑子里去。吃饭洗澡走路什么的…她永远都是不疾不徐慢吞吞的,属于那种火烧屁股了也要先把手上这杯茶给喝光的性子。
于是熊辰楷在不小心被桑挽离甩开手后,一个人往前走,满心以为心上人一直乖乖地跟在身后。
教室在操场的前方,也就是说熊辰楷要比桑挽离先到。可是他想得却是要亲自将自家公主送到教学楼那里去,桑挽离脸皮薄,不愿意在学校里公开的拉拉扯扯,他也只好随着她的心意走,可是令人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当他站到操场附近准备回头跟桑挽离说要送她去教学楼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他身后哪还有人啊!
原本就粗犷的吓人的大脸立刻黑了一大片,看起来更是吓人的紧,于是在操场上原本跑的稀稀拉拉的学生们不由自主地开始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狂奔,就怕被这个新老师盯上罚跑操场来个几十圈。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没错,但是相由心生这话也不是说假的呀!一个人要是能长成这副足以将本拉登吓死的模样,脾气能好到哪儿去?不作奸犯科就不错了,谁还敢期望他性子温柔又体贴入微?
熊辰楷哪里有心思去看那帮小鬼怎么样了,他就呆呆地站在原地,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佳人坚决不准他回头看了,搞了半天她溜了!
虎目猛地转向教学楼侧的小道上,果不其然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慢吞吞地牛步着走过去,顿时他给气的牙痒痒的,恨不得就这样冲上去狠狠地亲她一顿,然后直接将其扒光就地正法。
隔得远远地,桑挽离朝这儿望了一眼,原本还信誓旦旦要一振夫纲的熊立刻露出腻人的笑容,对着佳人用力挥手。幸而学生们都在拼命跑步,倒也没几个人见着他这傻不拉几的动作,倒是桑挽离好像笑了。
以他媲美鹰眼的绝佳视力,熊辰楷敢打包票,他的公主一定是在对他笑!
于是他也更加用力的给她笑回去,顺便还死命的挥手,远远望过去就像是触电了一样。
桑挽离瞧着他滑稽而不自知的动作忍不住笑弯了腰,又对着他摆摆手,就朝楼梯口走去,边走边摇头,这头熊啊…而熊辰楷也看着她的背影笑得无比甜蜜。要知道这是桑挽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拒绝他呀,他要是不欣喜若狂才是奇怪了!
收回已经看不见佳人的视线,心情大好的熊辰楷甚至觉得眼前这一帮乳臭未干的臭小鬼看起来都开始莫名的顺眼,他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又挠挠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要朝桑挽离消失的地方看去,虽然什么人也没有,但是他犹然能够看见站在那儿向着自己摆手的桑挽离,于是又忍不住咧开一嘴白牙。
妈的,怎么又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放不开?!
熊辰楷忍不住在心底爆了几句儿童不宜的三字经,原先因为桑挽离偷溜的那点儿小心思也在瞬间烟消云散,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自己的女人抱回家尽情恩爱,也好过在这儿跟一群正值叛逆期的少年五四三。
抬眼看看蓝天,今天的太阳还挺热烈的,跟他的心情一样,都是好的没话说,黑眸又转向一直跑的学生,挥了挥手,声若洪钟的吼了一句:“集合──”
就见不少人开始感谢天感谢上帝──跑步实在是让人有种想死的冲动啊!
心情好看什么都好,熊辰楷甚至开始觉得学校是个非常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了,至少这儿的情敌比起外面少多了,他也不用每天神经兮兮的守在公主身边惹她生气。
他在操场兴致勃勃的开始大练兵,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他认为非常适合谈情说爱的校园那一端,他的心上人就遇到了麻烦事。
79、大熊的第二个校内情敌(上)
在桑挽离的心里,一个人可以不要生命,可以不要权势,但是只有一样东西是不可以丢的,那就是自尊心。也就是说,桑挽离是一个道德感和价值观都非常强烈并且正派的人,在她眼里任何有碍风化的行为都是应该马上制止并再教育的。
但与此同时她也是个脸皮非常薄的人,说到这一点就不得不佩服熊辰楷了,他虽然粗鲁不文,却也不是白长了一颗脑子,如果说刚开始他喜欢桑挽离时是被爱情冲昏了脑子,那么七年后重新回归的他绝对就是带了智商来追妻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想要对付桑挽离这样的女人,等待日久生情是没有用的,你看程景枢对她剖心挖肺她不仍然视而不见?虽然说是程景枢负她在先,但是那样一个男人,在七年里对她百依百顺宠溺有加都没能打动她的心,你想想看桑挽离究竟会有怎样倔强的心肠?
对一个曾经那么深的喜欢过的男人都可以如此拒绝,又何况是对他这头绑架她囚禁她又强迫她的熊?
熊辰楷也是沈湎了一阵子,七年来他远在异国他乡,足迹踏遍全球,却一直没有断过她的消息,因为她被囚禁的事情,桑家和程景枢都采取了极为严密的保护措施,对于一切有可能对桑挽离跟踪绑架甚至是追求的人是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完完全全的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而熊辰楷的事业又都不在国内,势力无法侵透,所以才只能眼巴巴的盼着每个月那么一丁点儿的消息,直到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一切事宜回国,压抑不住满心的想法找到了她工作的地方就狠狠地强了她。
也就是那次在茶水间的欢爱,让当时还为如何虏获佳人芳心的熊辰楷灵光一闪,他才意识到,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只要是他强迫桑挽离去做的事情,即使她不愿意,却也从不表示反抗或是厌恶,当然这并不能说明桑挽离喜欢,但却表现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那就是──她脸皮极薄!
桑挽离这个女人非常自制,做什么事情都条理分明,所以他只要趁着她无瑕思考的时候替她决定做某些事情,她都是不会反对的,如果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话她会更好说话,因为生性淡泊的桑挽离一点也不喜欢被人关注。
于是举一反三的话就很简单了,想得到桑挽离,用温吞等待的方法是绝对没有用的,你等你的,她过她的,想让她点头还不知道得等个几辈子哩!所以熊辰楷改变了原先决定好的温柔策略,以粗犷剽悍风闪亮登场。
果不其然,竟然给他误打误撞的找到方法了!
此刻的熊辰楷充满了信心,假以时日,他的公主会完全的属于他,谁都无法再将她从他怀里抢走。
至于一向聪明的可怕的程景枢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多年前他曾说过的话深深的伤害到了天真的桑挽离,再加上熊辰楷做的那些事,他心中对桑挽离又愧又悔,而桑挽离的态度一直都是那样冷冷淡淡的,程景枢也就不敢太过紧逼,才使得桑挽离的心离他越来越远。
虽然可以想象的到这个原因,但熊辰楷还是非常不以为然的,那厮爱咋地咋地,只要不阻碍他的追妻计划就是死在他面前也无所谓。更何况他还得谢谢当年拒绝了公主的程景枢,要不是他不识好歹,哪来今天自己独享战果!
他这个兴奋呀,连带着上体育课的孩子们也都沾了光,难得的不需要扎马步跑操场直接原地开始休息。
因为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某熊想桑挽离已经想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有心思上课?脑子里只剩下去看她一眼,去看她一眼这念头!
说了声解散,非常不负责任的熊老师就兴冲冲的朝教学楼的方向走了,对于身后欢呼着的尖叫声充耳不闻,大步流星的往前迈。
可刚上了没几层的楼梯他就怒了,因为不远处的桑挽离正被一个衣衫不整的人给堵在墙角!
桑挽离原本想的是赶紧去上课,哪怕只是看个自习也好,但终究的人算不如天算,她刚刚走到三楼就发现在楼梯的拐角处传来奇怪的“嗯嗯啊啊”声。
这还了得,这是在学校!
柳眉一蹙,她也没有走过去──毕竟都是些孩子,这样会让他们很尴尬,于是她只是轻轻咳了两声。在寂静的走廊里,这声音算是很惊人了。
可夸张的事情发生了,那“嗯嗯啊啊”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似乎是想要跟桑挽离对着干似的,女人的声音还带了些哭腔,明显是男性加快了速度:“啊──慢、慢点──嗯、嗯…”美丽的小脸登时染上一片红晕,桑挽离有心想走,却又被内心严重的道德感给束缚住,为了表示自己的愠怒,这一次她更是用力的咳了两声。
…这一下不仅没停,反而传来了说话声。“想慢一点你还叫得这么浪?说,爽不爽?”
声音清朗,明显是个孩子,但言语之粗俗令桑挽离皱起了眉:“那边的同学,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是请你们马上出来,现在是上课时间!”
又是一阵急促的肉体拍打声,在女子无法抑制的尖叫了一声后,拐角处传来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人体摔在地上的感觉,女子又是一声闷哼,然后转出个修长的身影。
蓝白相间的制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领结歪的不成样子,双手插兜的少年一脸的叛逆,桀骜不驯的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桑挽离:“你谁,新来的?老师还是学生?”说是学生气质过于妩媚,说是老师容貌又过于纯稚,她谁啊?想想刚刚她说的话,应该是老师,现在的老师都这样年轻漂亮吗?
黑眸往身后趴在地上犹被高潮余韵席卷的女人看了一眼,又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桑挽离,明明都是老师,怎么差这么多?一个像是仙女,一个被玩儿的快烂了!不过──眼前这女人是不是仙女还有待商榷,这年头画皮的女人多了去了,像他身下这个,刚来这学校时也是又温柔又可爱,可现在不还是乖乖的在自己胯下随意驰骋。
哼,女人而已,他想玩就玩,谁敢拦他。
这样的想法慢慢定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就越发轻佻放荡了。
80、大熊的第二个校内情敌(下)
桑挽离紧抿着唇瓣望着面前一脸玩世不恭的少年,冷声道:“上课时间为什么还在外面游荡?”
“这还用问吗?”少年哈哈哈的笑了几声,十分嚣张的摆了摆手,又指向身后被自己挡住的女人“逍遥快活咯!难不成老师你还不懂什么叫男欢女爱?看你这样子打扮…不会还是个处吧?!”
嚣张的不得了的笑声瞬间响彻了整个走廊,桑挽离甚至可以看见有些学生已经顺着教室的窗户看了出来,可刚一触及少年的视线就都吓得缩了回去,一个个低着头没有再敢看过来的。
“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上课时间为什么你还在外面?”她不为所动的问,清冷的眼神淡淡的扫视了少年一圈,对于他的着装很不满意。
少年啐了一声:“你以为你谁啊,管得着老子的闲事?惹恼了老子的话连你一起上了!”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往地上“啪”的吐了口痰。
目无师长,不讲卫生,败坏风化,污言秽语…桑挽离的眉头越皱越紧“我不是谁,我是老师。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在外面做什么?”
被她如炬的大眼看得一愣,少年先是窒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干!老子干什么还需要你来管?!”说罢对着后头勾了勾手指头“喂,你过来给我搞定这件事!”年轻跋扈的脸上满是招摇飞扬的神色,看起来非常的欠扁。
可那女人竟然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桑挽离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是出了什么毛病,不然她怎么会看见一个女老师?!虽然对方正微微低着头整理衣物,还看不大清楚模样,但是桑挽离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老师是之前她待得那间办公室里面的同事!
可是…她怎么会跟一个学生搅在一起?
桑挽离不是纯洁的小白兔,在熊辰楷日益不要脸的调教下,她当然知道刚刚这两个人是在做什么,这事情说好听一点是有碍风化,说难听一点…简直可以说是乱伦了!老师和学生…这怎么可能?!
强烈的道德观涌上她的心头,下意识的不想要女方难堪,便开口问道:“你是──贺老师对吧?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她给足了对方台阶下,只要对方说是因为看到不上课的学生所以过来看一下,那么即使大家都知道她是睁眼说瞎话桑挽离也会顺着话茬儿给她解围,可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贺老师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那少年斜过去一眼,于是桑挽离听到的话就成了这个样子:“没、没事…呵呵,我只是、我只是──”怎么也说不出那样无耻的话,贺老师的脸涨得通红。
“你怕什么,刚刚给我上的时候怎么不害羞了?”冷哼一声“又想念被那么的人上的滋味儿了是不是?”
闻言,桑挽离不敢置信地向他看过去,却得到少年一个无比挑衅的眼神。她神色一凛,抢在贺老师开口之前说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查课吧,今天似乎是轮到你执勤。”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教师执勤表是怎么排出来的,更不知道面前的贺老师究竟是不是今天执勤,她只是看着那样难堪绝望的表情就莫名的觉得心痛。
这样子…好像是当年被大熊关起来强迫的自己。
可是大熊对自己是那样的好,除了床上的事情几乎是百依百顺,在日常生活中更是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可现在这两个人很明显不是她和大熊的关系。
“…嗯!”贺老师抬起眼满是感激的朝桑挽离看来,桑挽离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眼底蕴含着的泪水。“我、我还有课…”语气里带了些许的呜咽声。
桑挽离理解的笑笑:“没有关系的,那你先去上课吧。”
对着桑挽离感激的点点头,贺老师离开的速度简直就像是有鬼在后面追着一样。
少年冷眼看着贺老师狂奔而去,视线懒洋洋地落在桑挽离身上,冷笑道:“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圣母,那些脑残的偶像剧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水眸静静地看着他,桑挽离发觉自己实在是太过鸡婆。这是何苦来哉?面前这男生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个安生的人物,如果可以教育的好,又哪里轮得到她?再说了,自己不过只是个音乐老师,也没有那样的本事做那些本该是班导该做的事。“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快点回教室去吧。”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满怀赤诚一心教书育人的桑挽离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可能,有些事情她根本无力改变。
可她刚刚转身走到楼梯口准备上去,一阵风也似的身影就刮了过来,迅速拦在了她面前,隔着楼梯口和手臂将她困住。
粉唇抿起,桑挽离抬眼看向面前极其嚣张的少年──他正挂着一脸肆无忌惮的笑容看着自己,超过校规所规定长度的头发飘呀飘,她甚至能够看到他耳朵上亮闪闪的小耳钉。
桑挽离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那两颗小小的耳钉看起来少说也得近百万,看样子这又是一个拿着家里的钱死命挥霍的二世祖。不像程景枢先天条件优越人品又完美的不可思议,也不像大熊后天加工十项全能。这个孩子,就只是什么都不懂个孩子而已。
“老师,你往哪儿走啊?”他笑得吊儿郎当的,手肘撑在墙上,一只脚尖嚣张的点着地,偏生长得还又极其漂亮,所以远远地望过去,还真有种校园小说的感觉。
可惜的是那帅气的姿势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听见一声熊咆:“你他妈的爪子往哪里放?!”
然后就像是拍电影一样,少年以一道极为优美的抛物线滑了出去,桑挽离也被捞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怎么办,看清楚面前的情况之后,桑挽离发现自己好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