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少年正缩在窗前你一言我一语地悄声争执,身披枣褐色披风,手持斗笠,肩上驮的背袋鼓鼓囊囊。那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便是刚刚长途奔波而回。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齐转过头,见他们最为敬畏的陛下自房中缓步走出,一身宽松的银丝长袍,发髻挽得随意,尖梢儿上还滴著水。
少年们忙上前行礼,正欲开口,卫庄一根手指竖在唇上,示意他们噤声,“你们家先生有些累了,正在睡觉。”二人唯唯点头。卫庄又打量了他们一阵,指了指左边的少年,“周子阡,有事先说来听听。”
被点到的少年一阵心惊胆战,“陛、陛下,属下不……”
右边的少年躬身道,“启禀陛下,属下周子阡与胞弟周子陌日前奉盖先生之命,秘密探寻秦舞阳的底细。”
卫庄心道,又把这两小子搞混了。面色仍是波澜不惊,点了点头,“这些他都与我说了,你们可有打探到什麽线索?”
正说著,盖聂推门出来,卫庄迎上前去,伸手替他掖了掖前襟,“不是让你在床上多休息一会麽,怎麽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盖聂搭在房门上的手登时僵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是目瞪口呆惊涛裂岸,连房门都忘了关,好半天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没事。”
周氏兄弟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眼观鼻,鼻观心,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大青砖。坚信陛下迟早会杀人灭口的周子陌更是吓得两脚发软,恨不能化作一只小甲虫,藏进哥哥的袖子里。
盖聂在周家弟弟肩上安抚地拍了拍,又看向一旁稳重的周家哥哥,道,“子阡,你接著说。”
周子阡道,“我们探得秦舞阳常年行走於流沙城、蓟城、烨城一带,三年前盗取了龙氏家族家传的广陵剑,被一路追杀,最後被困在一个叫作落叶集的小镇子上。”听到这里,卫庄嗤笑一声,插嘴道,“还真是个永远不知道安分的家夥。後来如何?”
只听周子阡续道,“龙氏家族原以为秦舞阳已是甕中之鳖,不料竟有一队人马从天而降,与龙氏家族正面冲突,硬是从他们眼皮底下把秦舞阳和广陵剑一道带走了。”
“哦?”卫庄有些感兴趣,“那些人是什麽来头?”
“据龙家说,是‘组织’的人。”
“什麽组织?”
“回陛下,那组织的名号,就叫‘组织’。”
卫庄笑了,“这倒有意思。师哥,你听说过这个‘组织’麽?”
盖聂摇了摇头。
周子阡道,“听说是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嗜杀而不滥杀,行踪神秘,武林中谁也摸不透他们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