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好像是自己埋在院墙角下的家书。慕白转头看着小小白,见它果然一头的泥土,鼻头耳朵上都是。
慕白犹如遭了晴天霹雳。
信在景骜手里被紧紧捏成一团,似乎要将它粉身碎骨,那上面的字句慕白已经可以背出来:
「慕白我儿,娘久等你未归,夜夜难寐,特叫你新媳妇小翠上京探望你,望你见到她后好生照顾,再一起归家。想来你从未见过小翠,娘特意书信一封,以此为凭证。」
慕白越想越怕,不禁浑身发软跪在地上。
景骛伸出一只手把慕白狠狠拖了过去,旁边摆放膳食的小桌子被慕白的身体撞翻了好几张,一面的金碗银碗骨碌骨碌的滚下来,汤汤水水、珍稀佳肴撒在洁净的地板上。
原本以为皇上会盛怒,但是皇上的语气却出人意料的冷静:「那个女人在哪里?你把那个女人藏在哪里?」
慕白虽然害怕,但他又岂是出卖他人的人。
如果说景骜开始还能保持冷静,此刻也在慕白无声的抵抗中爆发,他狠狠摇晃着手中不知死活的人,吼道:「快说!」
慕白知道这一劫难以逃过,索性闭上眼说道:「一切都是慕白自己的错,请皇上要处罚就处罚慕白,跟其他人无关。」
他自身都难保,但还期冀着牺牲自己,其他人就会被放过。
景骜突然阴森森的笑了:「你以为朕会处罚你?朕怎会处罚你,朕一向赏罚分明,你在深宫之中,又如何策划此事,这件事罪魁祸首分明是你娘亲。」
景骜把慕白扔到地上,然后就准备宣旨。
慕白哪里能让他下旨问罪娘亲,他爬过去,抱住景骜的腿哀求:「我娘她不知情,跟我娘无关。」
「朝廷册封的文书都已经送去了,她怎么会不知情?给正式册封的男妃娶妻,还让妻子上京来寻人,你娘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就算凌迟处死也不足为过。」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请您放过我娘亲。」
慕白涕泪满面,抱着景骜的腿不断哀求。
景骜一脚踢开慕白,无情地说道:「朕不会再纵容你了,来人。」
眼见着皇上就要下旨,圣口一开,再难挽回。慕白扑通一下跪在景骜面前,拼死说道:「皇上如果执意处罚我娘,那我娘的祭日便是慕白的祭日。」
景骜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在威胁朕?」
慕白流泪道:「自古忠孝难两全。对于我娘来说,慕白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却又因我获罪,慕白怎么也无法让她孤身上路。
「对于皇上来说,慕白不过是千千万万个男宠中的一个,慕白如果死了,皇上顶多伤心一阵,但是身边还有那么多可以代替慕白的人。」
景骜没有再叫太监进来宣旨,但这并不代表他打算放过慕白。
说这么多,不过是贪心的借口罢了,原来男人和女人一样,也是这般贪心不足。
景骜蹲下去摸着慕白被眼泪打湿的脸庞,然后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你想要朕怎么做?朕只要你一个男宠,你是不是就可以让你娘独自上路,然后乖乖待在朕身边?」
这种事情——景骜狠狠的松开自己的手,站起来,睥睨着脚下狼狈的人。
「朕没有看出来,原来你是最贪心的一个。」
说完,景骜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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