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鲲淡定解释:“金属探测仪,是很精细的设备,我自己来背。你帮忙背这个,谢谢。”给了他一大袋干粮,建议:“你这身衣服不方便,去车上找件迷彩服穿吧?”
韩贝趁人多手杂,把纸条塞进迷彩服的衣兜,漫不经心地递给他衣裤,希望他在半路上看到纸条,聪明些,找借口开溜,下山报警。
锁紧车门,一行人出了寨子往山上走,黄邓外向活泼,滔滔不绝地介绍黑衣壮的风俗,大伙听得乐陶陶,不时插嘴讨论,气氛相当融洽,像一组自助游的驴友。
韩贝走在后面磨蹭,瞻前顾后,心乱如麻,邱正夏在他身边聒噪个没完,他一句都没听进去。黄邓回身,见他们落下一段距离,远远地喊:“韩队!邱副!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韩贝满心愧疚,对邱正夏嘀咕:“小伙子善良热心,对我们没有半点防备,我想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坏人……正夏,你答应我,别让卫金钩他们伤害这位无辜的朋友。”
邱正夏噗嗤乐了,扫一眼黄邓的背影,冷冷道:“我的傻贝贝,那家伙手掌粗糙,食指关节有厚茧,不是拿笔杆子的人。”
第21章 封窍
韩贝脑袋里“嗡”地一声懵了,想起塞进黄邓衣兜的纸条,他连呼吸都窒重起来,强抑震惊,问:“那他是什么人?”
邱正夏望向天际,假装在讨论天气:“不懂,反正也不是黑衣壮。”
韩贝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你怎么看出来的?”
邱正夏抱手而立,远眺云海,深沉地思索半晌,回头痞痞地一笑,目光犀利,语出惊人:“我的心肝贝贝,真当为师不会壮语吗?”
韩贝不可思议地瞪着邱正夏,没发觉自己的嗓音发抖:“你……你会?”
“不会啊。”邱正夏摊手,“我刚才说话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韩贝一颗心像坐了失事的过山车,“哐当当”从九霄云空掉下来,扶着旁边的岩石喘了几口,没力气去殴打他,“……你,给我滚远点。”
邱正夏滚了,不过没滚远,而是滚到韩贝脚下,蹲下来替他把裤脚结结实实地塞进军靴里,扎紧鞋带,“山里虫蛇多,别留空挡让它们钻。”站起来时,亲了亲他的鼻梁,叮嘱道:“什么整个暑假都在山里收集标本,嗤,他不是个高明的骗子,你提防着点。”
“怎么说?”
“在外面的社会混过,谁会特意再穿累赘麻烦的黑衣壮衣服?接待游客的话我信,可他是每天穿着去山里采集标本?你信吗?况且那身欲盖弥彰的衣服,关节磨损部位和他的膝盖、肘部全不符合,应该是临时向寨子里的人借的。”
韩贝风轻云淡地应声:“哦,知道了。”手心里都是汗,恨不得立刻把纸条从黄邓的口袋里抢回来!
穿过大片的烟叶种植地,进山步行了三、四公里后,连供人下脚的实路都没有了,一伙人踩着厚厚的残枝落叶穿行在大山中,拉成零散的队型,黄邓对山林熟悉,走在前方开路,韩贝和他的跟屁虫邱正夏不紧不慢走在后面,卫金钩不时用对讲机呼叫他,询问路线。
韩贝料想香九如的身体吃不消,着实为他犯愁,但很快打消顾虑了。香九如有个做牛做马的好徒弟,进山开始就背起他,把登山包挂在胸前,像一头前后负重的小骆驼,力大无穷又憨厚沉默,虽然动作缓慢地跟在最后面,但没有掉队。
韩贝对香东潭佩服得五体投地,刘懒也对他另眼相看,倒回头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喂,我帮你分担些装备吧?那捆炸药分出来给我,我来背。”
香九如一手揽着香东潭的肩膀,一手拎着小药箱,腿蜷起来,脚蹬在行李包上,把自己缩得尽可能小,脑袋则枕在徒弟肩头,闭眼昏睡;而香东潭没有搭理刘懒,脚下一步不停,面无表情,眼珠子都不转一转。
刘懒不适合做好人,立马丧失耐心:“怎么不理我?装什么酷?别给脸不要脸!”
韩贝拉住香东潭,好心地劝道:“东潭,分点装备给我们,专心背你师父就可以了……”
“别碰他,”邱正夏握住韩贝的手腕,扯着快步往前走,“听说香门除了炼丹,还有两门出了名的邪门功夫,是缩骨和封窍,封了窍就成了行尸走肉,感觉不出累。”
刘懒诧异问:“那不就是丧尸吗?”
“别听他放屁,他还诬赖香门炼毒药,他才是炼仙丹的。”韩贝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