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对方有些没来由的心结何在,柳靖云不由微微苦笑,道:
「你以为……呜、曦儿……阳儿为何如此亲近你……?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齐叔极宠他们,做父亲的我却是……从无半点纵容……」
「靖云……」
「对我来说,你永远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天栩……」
微微染着些许艳色的嗓音温柔;而那贴覆于情人后脑勺的掌,亦已万般怜惜地轻轻梳理起了对方发丝……「因为你是我……唯一能不顾一切地交托信赖的人,所以我才能够如此由着你……不论做什么。」
「……嗯。」
见情人不仅三两下便将自个儿难以分明的纠结情绪瞧了个通透,更无比包容地回以了这样令人心安的言词,齐天栩只觉满腔情思瞬间溃决,而终在一声低应后抽出长指一个使力、将那对自个儿半点不设防的人紧紧拥入了怀——
番外三 媒人
作为朝中年纪最轻的两名大员,于光磊对柳靖云一直是存着几分好奇跟钦佩的。
他虽同样是科举出身,还是那一届的状元郎,可他是二十岁左右才入的仕,和柳靖云那未满十六便登科的「纪录」相比多少有些失色,更别提柳靖云虽是榜眼,但却不论朝中民间都有他才是真状元的说法……尤其当于光磊中举、以六品之身入刑部为官时,由文转武、又复由武转文的柳靖云已是知一州的四品大员,自然让他很难真的将这位年纪相仿的「同僚」当成平辈来看。
——直到那次于散衙出皇城时偶遇了「身体不适」的柳相。
在此之前,于光磊虽隐约知晓白炽予和柳靖云因故有些来往之事,却从没想过有妻有子、夫妻俩在京中亦是出了名的鹣鲽情深的柳靖云会是「同道中人」。所以第一次遇见身体不适——那次好像真的是不舒服的不适——的柳靖云、并因喊来情人帮忙而意外地在皇城外上演了场夺人戏码后,于光磊虽觉那个出手夺人的男子——后来知晓了对方便是新任的右金吾卫上将军——对待柳靖云的态度十分不一般,却也没多想;倒是那日莫名其妙吃了瘪的白炽予一直「念念不忘」,三天两头地在他耳边叨念着「他们一定有奸情」。实在给对方念烦了,于光磊终在一如既往地回了句「只是袍泽情谊吧」后接着又解释道:
「听说他们同在军中出生入死四年,这些年来也一直有往来,感情好一些不也正常?」
「正常才有鬼!那是你没瞧见他出手抢人时看着我的眼神。」
回想起那天那双冷厉森然的目光,在江湖上也是出名高手的白炽予一阵憋屈:
「我不过是扶着姓柳的——」
「要喊柳相!那位可是当朝宰辅。」
「柳相就柳相,随便啦……」
给情人打断的白炽予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天我不过是照你的意思扶了他一路,结果那个姓齐的——」
「是齐将军。」
「好啦。齐将军先是趁我不备出手抢了人,还用那种杀人似的目光看着我,简直就像是我虎口夺食、豹子爪下抢了猎物一般。而且姓柳……咳嗯、柳相给他抱在怀里时的表情那叫一个哀怨喔,要说没有点‘恩怨情仇’、‘爱恨纠葛’,谁信?」
「可是柳相也是有家室的人——」
「他妻子不是死了?」
「但他们夫妻感情好是出了名的……」
「障眼法吧?」
白炽予有些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总之,他们两个一定有奸情,我看那天柳靖云之所以会累到险些走不动,搞不好就是前一晚给那个‘齐将军’整出的结果,所以那位‘齐将军’才会不放心地跑来接人……」
「呃……」
于光磊虽仍有种「不会真如此吧」的难以置信感,却也不得不承认情人的分析好像有点道理,一时也不晓得该帮同僚辩解些什么了……好在深觉自个儿颇有洞若观火、一叶知秋之能的白炽予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想着想着已是眼珠一转,转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