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个老是臭着一张脸的西门晔居然也能找到两情相悦的对象,便是双方因故南北相隔、久久才能见上一次面,齐天栩不由万分惊愕、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能够忍受得住那个西门晔,这位仁兄得要有多大的肚量和多菩萨的心肠啊?」
「我见过一次,是个挺活泼阳光的孩子……你要是好奇,便等下回他到京里时再来宴请一番吧。」
「嗯。」
齐天栩虽向来对外人没什么兴趣,可一想到西门晔当年义正词严地想要拆散他和靖云的「光辉事迹」,心下却仍不免对那个改变对方的人起了几分好奇,故闻言当即一个颔首应了过——但也仅止于此。
因为对今日休沐的右金吾卫上将军而言,西门晔的热闹可以不看,可有件事却是他不能不做——或者该说不能「再」不做——的。也因此,望着怀中人已自思量起邀宴事宜的优美侧脸、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了对方除服的齐天栩已是再难按捺,当下双臂一紧、一个俯首,却是将唇贴覆上了怀中人莹润优美的耳廓、耳鬓厮磨着开了口:
「呐……靖云……」
「嗯……?」
因那落于耳畔的炽热吐息而一阵发软,柳靖云声音微飘地一声轻应,颊色却已因猜到了对方的意图而袭上了少许薄红……瞧着如此,齐天栩下身一热,一瞬间甚至起了几分就这么在车上将人「办了」的冲动,却是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自制」地仅轻咬了咬情人侧颈,续道:
「答应你的事儿……我可都做到啰?不论是努力调职回京、更加地靠近你……还是这几个月来的忍耐……」
「……嗯。」
「治国治军都得讲究个赏罚分明,所以我忍了这么久……想来也该有奖赏可拿了?」
说着,他右掌已自一个下行、而在怀中人身子难以抑制地轻颤间欲触未触地落上了那与某处相距仅只寸余之地,又问:
「你会给我的,是么,靖云?那曾一度错过,却仍只属于我的……」
「……会的。」
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思及数月前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夜晚,柳靖云轻声应过的同时已自强撑起气力一个旋身,却是以掌轻捧住那张刚毅却也惹人怜爱的面庞一个倾首、就此于对方唇上印下了自打彼此相识以来第二个由他主动的吻——
「我会给你的……所有的一切……」
番外一 错过
「……我们不能再这样了,天栩。」
「既已拜堂成亲,今夜之后,我便是庭芳的夫婿了,自然不能、也不该再和其他人……互相抚慰。」
「只要我一日仍是庭芳的夫婿,这便是我和她之间的承诺……将来你娶妻之后也当如此的,天栩。」
——在此之前,齐天栩从没有想过……自个儿竟也会有从向来对他宠溺纵容、百依百顺的挚友口中听到如此话语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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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相识,源于无数巧合的牵引。
那一年,老道士死后,本理所当然地打算留在山里作猎户的他因故识得了穆大哥,并在助对方成功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后得了穆大哥的邀请、问他想不想离开山里加入破军……由于自小生长的环境相对闭塞,齐天栩虽曾听穆大哥无数次同他吹嘘破军的不凡,也曾无数次听对方讲述过一介军人能入破军里头是多大的荣耀,却始终没怎么上心。因为对他而言,破军也好、贪狼也好,不拘叫什么名字、不拘是如何性质,这份邀请,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换种猎物做猎户而已。
所以答应穆大哥的那一刻,他根本没想过自个儿平凡无奇的人生,会因为进了破军、识得了那个人,而就此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穆大哥的引荐下,全无背景的他甫出山村,便以十四岁半的稚龄破格进到了破军地字营里、代替穆大哥死去的兄弟成为了寅队的一员。
军营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破军里的人际往来也较为单纯,故齐天栩年纪虽少,却仍在加入破军不久便靠着出色的身手和多年来纵横山林的能耐得到了多数地字营军士的认可,更在其后的实战演练中展现出了自身对战术运用非比寻常的天赋……出色的才华让自认对他有一份责任的穆队长开始着力对他展开了培养、更在突来的丁忧后主动将他提为了自个儿的接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