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一脚将刚爬起来的人踹回去躺着,又抓了档案来看,根本没有闲暇顾忌叶檀的感受,温日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只能悄悄地拍了拍叶檀的背略表安慰而已。
叶檀和顾风有多辛苦没有人比温日鸥更清楚,每天夜里忙到两三点,早上七八点钟又要出门去上课了,一根蜡烛两头烧,每天也就睡四五个小时。顾风还好,店里的事情管的并不多,叶檀却是整宿整宿忙着,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大概除了当事人,没有人比叶檀心里更难过了。可是温日鸥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毕竟事情能不能顺利解决还是问题,而且这件事说到底虽然不是叶檀惹出来的但叶檀管理松懈也难辞其咎,况且比起言语安慰,确实赶紧将事情解决掉对叶檀更有帮助。
所以温日鸥直接问顾风,“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老让客人在前面等着,对方要是闹起来……”
“闹起来倒不怕,有保安看着呢!”顾风想了想,将温日鸥拉到一边悄声道,“现在两边各执一词,对方坚持是我们的人传染他的,可我们的人说是被传染的,我当然是更愿意相信我们自己的人,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也不好判定说到底谁说谎,你有没有什么医学手段可以鉴别他们的感染时间?”
“别闹了,我又不是测谎仪。”温日鸥也压低了音量,知道顾风是怕他的怀疑影响了店里人员的心情,让员工寒心不是管理者该做的事,更何况这样的事出来后众人人心惶惶,他们现在要做的是稳定军心,而不是让众人变成一盘散沙,“你们对自己人员的健康状况不知道的吗?”绝没有质问的意思,温日鸥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每个人进店的时候交一张健康证了事,知道没有肝炎、看着没有皮肤病就ok了,谁会知道有没有艾滋病?而且店里明文规定上床带套,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作死!”顾风也恨,但现在恨也没有用。“要不是客人找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他感染了。”
温日鸥头疼,单手掐着太阳穴道,“也就是说,除了这个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染了。”
“如果客人是病源,感染范围会略小一点,因为这小子嫉妒心强,他的客人他不许别人抢,所以这客人至今接触的也没几个人,招待过他的人都在这儿了,包括就陪过一次酒的;但如果这小子是病源,事情就更复杂了。加上他之前服务过的客人……”顾风拍拍手里的文件夹,“我让叶檀把档案都调出来了。”
“你希望我现在做什么?”温日鸥问顾风,他不信顾风是个没主意的。
“客人说他是这次去体检查出来的,你先去套套他的话,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来,如果能肯定他是病源,我们再想对策。”
“嗯,如果能顺便套出他常去的医院就更好,也许我能想办法调出他的档案来也说不定,如果他是病源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我们的责任少一点。”
“就是这意思。”顾风点点头,“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
“明白,至少是一次全员检查。”医疗健康上的事情,不用顾风说,温日鸥比他更明白。
“首批先搞定这几个。”顾风指指屋里哭的那几位。
温日鸥点点头,先出去了。
温日鸥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原本他和顾风就判断病源应该是客人,因为一般人常规体检是不会特意去检查有无感染艾滋病的;对方给的理由也合理,说是因为经常出入夜店。所以温日鸥顺势套话,不但套出了对方体检的地方、就诊的医院,甚至连经常出入的夜店也一并问了出来。
而巧的很,客人就诊医院的主任医师曾经去美国做过学术研讨,去的医院就是温日鸥实习的医院不说,甚至当时还是温日鸥本人接待的。第二天温日鸥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居然就是那位客人的主治医生,这就更方便了,调查档案什么的都不必了,只一句话问题全都清楚了。病人已经问诊两年,一直持续治疗中!而他们的店开了也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那个新人进店更是不足半年,又怎么可能是他传染的?
“病源确定了。”温日鸥将结果告诉顾风的时候,顺便也将那客人常去的另几家夜店的名字一并告知了顾风。
那一夜谁也不曾得闲,更遑论睡觉。温日鸥套完了客人的话就去治疗被顾风打个半死的人;顾风将那客人变向软禁在了客房,又隔离了给他服务过的几个店员;叶檀一直在归纳整理资料,把所有可能受感染客人名单全部列出来。现在病源终于确定了,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知道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联系另几家夜店的事情交给了处事说话圆滑的叶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风自觉地去和另两位逍遥在外的股东大人汇报;温日鸥最忙,先是联络了一家信得过的医院,秘密的将几个接触过病人的店员送过去验血,又安排了第一个受染并被顾风打伤的店员进一步确诊并治疗,最后,他还得帮顾风他们想个办法安排首批可能受染的客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验血。
“我倒是可以安排一家我父亲旗下的附属医院让他们去体检,然后在抽血后截取部分血样拿去化验,但问题是,怎么能让这些客人去体检?难不成我们假装办个抽奖?”温日鸥看着叶檀已经整理出来的部分名单,和顾风正在整理的剩下的档案,又开始觉得头疼了。这么多的人!
“要不我们干脆搞个周年庆算了,每人送一份免费体检,全都去。”顾风把档案往前一推,“只是名单上的人员一定要确保是本人去体检的,不能代检。”
“每人送一份,我们要贴很多钱的。”刚进来的叶檀正好听到这一句,下意识的便开口反驳。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另几家店都通知到了?”顾风以为叶檀要周旋很久,毕竟又要提醒到对方、又不能让对方落井下石、还得注意事件的保密性,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就是来和你们说这事的,已经有一家店被他整垮了!”叶檀赶紧说了他得到的消息。
“什么?”
“哪家店?”
温日鸥和顾风同时一惊。
“是一家男女向夜店,不是GAY吧,受染的是个女人,而且已经出现明显后期反应,所以一口被他咬定是那女人传染的。”叶檀道。
“确定是谁传染的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