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原因,原来是去岁秦灭胡去鲜卑走了一遭,看过新军的演练之后同他们说起才让兄弟二人有了强烈的向往。滕秦凉还透露道:“阿娘从鲜卑回来便总琢磨着改进练兵之法,有一次我还听她说起,待新军有成,战事不远。我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是新军练成之后定不平静。平州已经静了太久了,我也想出去闯一闯,若有幸在北疆披马杀敌,此生无憾。”
朱定北微微睁大眼睛,道:“秦凉阿兄有此抱负让我佩服,如此也不必舍近求远,我即修书一封,兄长自去鲜卑主郡帅府见我阿爹,他自会替你安排。”见滕秦凉想要拒绝,朱定北忙道:“正好秦奚也在主郡新军营中,你们兄弟还能聚首,相互有个帮衬。”
滕秦平拦住了还要反对的胞弟,笑着对朱定北道:“如此,就麻烦长生了。”
他并不觉得朱定北给阿弟开方便之门有什么不好,阿弟已经是上了几年战场的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最初等的新军训练上。况且,主帅也知道阿弟的斤两,自然会将他安排到最合适的地方,到时候不管是阿弟想施展抱负还是学习新知都是再好不过。
滕秦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状连忙谢过朱定北。
留过午饭后,三人约定三日后去郊外跑马,便就此散去。
午后,宁衡来镇北侯府。他走的正门,直接请管家带着去见老夫人。入夏之后老夫人便有苦夏的症状,近日来身体欠安,宁衡便每日都来请安,顺便为她老人家调理。
见宁衡把完脉便开始写这两日食疗的方子,老夫人笑道:“一点小毛病倒让阿衡费心了。我今日已觉大好,这方子再吃两日肯定不碍事了,阿衡,你同长生自去做自己的事吧,不必为我操心。”
不等朱定北说话,宁衡便微微一笑,说道:“祖母同我太客气了,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我既精于此道,自当为祖母尽心尽力。您的身体康健,我们才放心在外奔波,往后我和长生成亲,也必定日日来同祖母请安,不如趁此机会让您适应一二,莫烦我叨扰才好。”
老夫人捂嘴直笑起来,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倒是不见外啊。”
宁衡抿嘴,笑得十分矜持。
老夫人便拉着他说些家长里短,无非是家中往来的礼单礼数和朱定北五位姐姐家中的近事,这些年孙儿越大便越忙起来,她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让他再因这些琐事操劳,因此说的便少了,如今有宁衡这个准孙媳在,她便打开了话匣子,怎么也说不完似得。
宁衡听得认真,不过这几日下来,镇北侯府的庶务都被他摸透了。
朱定北在一旁闲闲喝茶,见他们二人聊得甚欢,心中又觉好笑又是感慨。他祖母早两年便想这般手把手地教导孙媳妇儿传承衣钵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到了长信侯爷身上。
回头,朱定北对他调侃道:“如此,过两日我是不是也要向宁叔请教一下长信侯府的庶务?”
他挤眉弄眼大有调侃之意,宁衡想了想道:“人情故旧是该了解一下,不过庶务就不必了,你一向不耐烦这些。”
“也是,反正长信侯爷持家有道,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哎,不过如此一来,我岂非连私房钱都藏不得了?侯爷慧眼如炬,我身边事怕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朱定北揪着他的耳朵,捏了又捏好似什么新奇的玩具一般。
宁衡侧头亲了亲他的眉眼,笑道:“只要你不用私房钱出去花天酒地,让我独守空闺,你便是藏了一座金山,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哈,那就先谢过侯爷的恩典了。”
宁衡看他笑得开怀,脸上也不由绽放光彩,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是不是低头用嘴唇沾一沾他嘴角的笑意。
两人闹了一番,才开始说起正事。
“贾家的事情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到现在仍然没有处置的旨意下来?”朱定北百思不得其解,皇帝像是忘了贾惜福这个人一般,将他们一家子送进天牢,大有将他们关到老死的意思,别说处斩,便是提审都不曾有过。
宁衡想了想道:“大约是想以他们为饵吧。”
朱定北惊讶,沉吟道:“你的意思是,皇帝手中的线索到贾府这里就断了?”
一如他们如今与李党僵持一样,手中没有谢永林更不知谢永林与匈奴王关系的皇帝手中的线扯出贾惜福便到头了。皇帝不得不留着贾惜福,凭借他和贾妍引出这条线索的下家,哪怕他也清楚要让他们背后的人露出马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