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定北想到昨日自己被宁衡一句话弄得深思不宁,没有宽慰担心前来的贾家铭,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正说要同老夫人一起去,便被阻了。
老夫人道:“你这孩子,昨日同阿衡闹了别扭,这过去气也该消了吧。十一这边自有我在,你去备份礼,上长信侯府负荆请罪去。”
不是老夫人偏心外人,昨天他们爷孙被请进宫中,要不是宁衡一旁宽慰她早就六神无主了。没想到宁衡去宫里走了一遭,这孩子还跟人家较上劲儿了,都没留人用午膳就把人赶了出去,实在不懂事。
她和老侯爷都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孙儿对那六公主有些小心思而被宁衡争了锋芒,心有气恼。
见他不情不愿的模样,老侯爷发话了,“阿衡那孩子平素对你如何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看。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嘛,有道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还当真为了一件衣服不要手足了?”
“咳咳。”
老夫人出声,瞪了一眼讪讪的老侯爷,对孙儿道:“你阿爷话糙理不糙,不说六公主的出身咱们高攀不起,便是她那……性子,也着实不是良配,你何苦为她伤了和阿衡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呢?”
老夫人就差说那公主殿下是水性杨花了,即便是帝姬,也不能如此不要清誉。
先是盯着她孙儿,而后又瞧上了宁衡,这算什么事?
哪怕没有朱家和皇室结亲的隔阂在,单看她摇摆不定让孙儿和阿衡兄弟生隙这一点,老夫人就不看好她,决不会答应孙儿的终生坏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朱定北实在不知祖父母是怎么把这件事归咎到六公主身上的,她哪里来得这么大的魅力?
不过真是原因他也不能表明,只得在两人的耳提面命之下,带着老夫人准备好的赔罪礼,前往长信侯府。
宁衡胃口缺缺,用了一点吃食,一大早便窝在药园里除草浇水,听到宁叔说朱小侯爷往这边来了犹自不敢置信。他赶紧洗了手上的泥土,才走两步,便见朱定北迎面走来。
宁衡捏了捏拳头,竟有些手足无措。
朱定北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草药香气清新,也不知道煮成药水怎会那般苦涩。”
宁衡:“……”
他不知道朱定北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只盯着他没有应答。
朱定北好笑地看着他,昨日是谁那般义无反顾的,今日却畏首畏尾做起缩头乌龟了。他给宁叔和躲在暗处的暗卫使了眼色,见他们或是干脆或是迟疑地走干净后,才拉过宁衡的手,把这呆木头拉到药园小憩的亭子里。
正要放手,宁衡好似这才回神一般,紧紧地反握住了他的手,低喊了一声:“长生……”
朱定北瞥了一眼他用劲到指节发白的手,熟视无睹道:“你有什么话说,我听着呢。”
宁衡看他悠然坐下,直视着自己,对视片刻,他心中涌起一阵热意,强忍着惊喜交加的激动道:“长生,我昨日所说,你……你作何想法?”
朱定北耍赖道:“你说了什么?”
原以为宁衡肯定羞于开口,就像逗他羞窘难当面红耳赤的模样,没成想,长信侯爷目光一转,扣住他的手,坚定道:“我要娶你为妻,长生,你听到么。”
朱定北被他理直气壮的神色惊到了,一时间不自然道:“你可别胡说,老朱家男儿只有迎娶之说!”
宁衡见他耳尖陡地红了,一时心动不已,抓紧他想要甩开的手,急声道:“我可以做朱家的男妻,你我二人不分彼此,谁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