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让注定脸色大变的问题,宁衡轻描淡写,语气中还透露着些许漫不经心。
他说道:“我想,另一件事,长生肯定更感兴趣。”
朱定北没好气地给了他脑袋瓜子一下,“兜什么圈子,有话直说!”
宁衡笑起来,他就是见不得对方烦心才打乱这个气氛,现在见他眼中火力满满,才算放心,于是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她的棺椁,安葬在大靖境内。”
“大靖?”
朱定北握紧拳头,他听出宁衡的未竟之意,但这怎么可能呢?胡尔朵安葬在大靖总不可能是因为匈奴王族中有人恨到要对她挖坟鞭尸吧?那只能说明,她是想叶落归根。
可,赫赫有名的匈奴太后,怎么可能会是大靖人?
“阿衡,你对此事有几分把握?”
不是他不相信宁衡的能力,而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
宁衡将他拉坐下,说道:“还在查。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李党早就知道胡尔朵逝世的消息,而且代替胡尔朵的人处理匈奴事务的人不止一个人。”
少了胡尔朵这个掌权人,他们彼此之间的合作并未受损,这也就意味着,李党和匈奴的信任和牵连比他们原本预想得还要深。
“你想对假扮她的人下手?”
朱定北问了一句,又接着道:“这些人是不错的线索,但能不能撬开她们的口却是个未知数。何不……”
宁衡凝神听,可他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朱定北眼睛危险的神色那般明显,宁衡深思一转,便惊讶道:“长生,你是想从匈奴朝政下手?”
朱定北闻言怔了下,很快就释然地笑道:“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这般说着,他肯定了宁衡的猜测:“对,我是想从匈奴下手。阿衡,咱们摸索太久了,李党在大靖朝局上扎的根太深,要把他连根拔起,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不想用一辈子和他们斗,你明白吗?”
他不是性子狂野却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一直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太糟,知道得越多越让他心慌,他不想再和李党再这样毫无针对性地斗下去。
哪怕李党和匈奴的联系没有他现在所猜测的那样亲密无间,能够将胡尔朵在匈奴的多年经营斩除,不论是匈奴还是李党都绝对讨不了好。
他做了太久的“猎物”,是时候该换他当猎人了。
宁衡明白他的心情,也不觉得朱定北草率,但对于他会如何实施却没有把握。
想了想,宁衡问道:“长生,你需要多少人?”
“嗯?”
朱定北正陷入沉思之中,听他问起有些迟钝地看过来,待会意他的意思后,便笑开了:“这么放心我啊?你相信我能做到?”
宁衡学着他挑眉的模样,“你想做的事,什么时候不曾做到?”
况且,能不能做到,他不在乎。
朱定北笑起来,“你给我安排一些得用人手吧,趁着还在打战的时候好好栽培,总有用到他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