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贾家铭身边,用手蒙住他的眼睛,哭笑不得道:“别看了,冷汗都出来了。”
“哈哈,十一你怕高啊?”
几人里秦奚笑得最大声,实在没想到只是看着别人在高处也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太没有男子气概啦。贾家铭原本有点苍白的脸迅速变得通红,拉下朱定北的手,逞强道:“不碍事。”
朱定北横了秦奚和楼安宁一眼,“这有什么稀奇,有些人看到水流和瀑布就会晕倒,有些人站在高处便会腿软。就跟你小子看到蛇就会哭一样。”
“谁,谁哭了?!”
秦奚梗着脖子大声道:“我顶多叫唤一声,什么时候哭了?长生你肯定记错了,哭鼻子的肯定是十一或者楼二啦。”
楼安宁嗤道:“秦大傻子你编排谁呢?”
两人秃噜嘴互骂了两句,在楼安康的提醒下又把目光放在还在空中荡着的人身上。
贾家铭抬头看了眼,这下很有自知之明地低回头,有些不安道:“楼二,他上那么高,怎么下来?”
楼安宁:“我之前说了你不听。他要落下来,就和小鸟落在地上一样,慢慢把翅膀收起来,就可以了。”
结果楼二少爷聊错了,今天喇叭口的风太大,操控机关鸢的府兵在上头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翅膀收起来,还险些扯断了收翅的机关。最终只能高声求救,将以防万一的绳子抛下来,好几个大汉使尽吃奶的力气才把他往大树的方向扯过来,绳子一圈一圈地绕着树干走,像收风筝一样把人和机关鸟收了回来。
楼安宁面红耳赤,出师不利倒没有让他失望也不算意外,只是之前话说的太满现在变成这样叫他皮薄地不好意思了。
朱征北是在场看这场试飞最专注的人,待府兵下来后,他便上前问道:“如何?”
府兵:“大少爷,在上面视野很好,若是掌握得当,悄无声息地穿营而过不是问题。”
不愧是镇北侯府出身的府兵,第一时间便会意对方关注着什么。朱征北认真地盯着那机关鸢瞧,不一会儿又把楼安宁找过来一一详问其中细节,末了,鼓励道:“此物甚好,若是能将此鸢做得隐蔽且降低风雨时的意外,那就是战场上的一大武器。”
楼安宁脸红红,激动道:“长东阿兄和长生说的一样,我会努力将它改好的!”
朱征北闻言看向朱定北,阿弟正满脸戏谑地和贾家那个小秀才说什么直把对方说得又气又笑,继而他又注意到阿弟身边的长信侯爷,不由腹诽道:这宁家小子的性子可真够古怪的。
像是两面人,在朱定北和他面前表现得完全不一样,有时候甚至会让他觉得对方是自己如无物。
唔,现在看来,不仅是针对自己。
宁叔的手艺还是让人恨不能多长一点胃口,朱定北在家养了两个多月胃袋都小了许多,早早听了筷子看他们你争我夺好不羡慕。
让他意外的是,秦奚那小子竟然吃得比兄长还多。
楼安宁没抢过他,不忿地说他是彘神投胎,秦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拍着肚子说:“我现在吃多少就能长高多少,楼二你个小娘皮是羡慕不来的。”
楼安宁趁此机会抢了几筷子放回碗里,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倒是朱定北默默地拔了一根野草精准地丢尽了秦奚的嘴巴里。
顾及到朱定北,他们这番出门并没有骑马,吃过饭便在田野间信步溜达,朱定北远远听见马蹄声,扭头看去,之间东郊官道上一人两马疾驰而走带出了许多灰尘,不一会儿便有一对车马紧跟而来。
终于来了。
朱定北和宁衡对视一眼,都确定这是李平通敌大案出使巡查的钦差回京了。宁衡抬手摸了摸他的鬓角,说:“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