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本来他病得没这么严重,只是咳嗽多些,现在却又喘又咳,都被你们害的!”
气喘病会咳嗽得很厉害吗?江祥明轻咳一声,“于拾,其实我这来这里就是找令尊的……”
于拾眼睛一亮,“真的?你们发现冤枉了他,所以来向他道歉?”
“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于拾怒视他,“如果你不向我爹道歉再把他接回四海商行我饶不了你!”
“那你怎么个不饶我法?骂我、打我、杀了我?光凭你绑架我就能让你吃上十几年的牢饭,到时你爹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即使没看过关于于拾的报告,江祥明也能看出于拾是个老实极了的人,这么老实的人让人觉得不欺负他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我……我……你……你……”于拾想不出反驳的话,急得有些口吃,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江祥明想不到他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被人气哭,不由一愣,忽然觉得自己欺负这么老实的人有点儿恶劣。这时有人在外面叫:“小于!小于!”
于拾急忙擦擦眼睛走出去,“什么事?张叔。”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又哭过了?”
“没……没有……”
“你骗我干什么?又担心你爹的病了吧?”
“嗯……”
“我说小于,你一天到晚给人扛活也不是办法,就算你不吃不睡从早苦干到晚,一天也挣不了几文钱,别说你爹的药费了,连你们父子俩的日常开销都不够用,我听我一个表亲说有个从京城来的安乐郡王想买孩子回去做养子,你老实忠厚,对你养父这么好,说不定安乐郡王喜欢上你,认你当了干儿子,那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
“可是我走了我爹就没人照顾了。”
“我要你去就是为了帮你爹啊,那个郡王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买一个孩子,你想想,如果有了五十两银子,你爹就能治好病,再找个差事不难,你也算报答了他葬父葬母和这三年的养育之恩了。”
“但……我不是小孩子……”于拾的声音明显有了动摇。
“没关系,我表亲说只要是十岁到二十岁长得体面的孩子就行,你看上去怎么也没二十吧?”
不对!柴房里的江祥明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大规模的买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但我……我又笨又难看……”于拾有些沮丧,听起来他已经被说动,只是对自己缺乏信心。
“谁说你又笨又难看!”张叔愤愤然,“你只是老实没心眼儿,以前家里穷没上过学而已,一点儿都不笨!而且你一脸忠厚老实相,有什么不好了?我那几个儿子将来要是有一个象你这么孝顺我就算祖上烧高香了!”
看来这个张叔也不明白买“养子”其中的玄机,好心好意想帮忙,却要把于拾给害了!不过江祥明转念一想:就凭于拾的长相,别说当娈童了,就算想当让女人养的小白脸别人都嫌寒碜,去也是白去。
倒不是说于拾长得有多难看,只不过是普通一般而已,除了一看就忠厚老实的气质外没有任何特色,那位喜好男色的堂伯能看上他才怪!
只听外头张叔说:“听说那个郡王把镇上最好的保平客栈整个儿都包下来了,要住好几天,你好好想想。”
于拾和张叔又寒喧了几句才进来,一看江祥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听到自己和张叔的谈话了。
果然江祥明嗤笑一声,“就凭你?也想当人家的养子?”
于拾默然不语地走到墙角坐下,双臂环绕膝头,下巴搁在膝盖上。
他这样子有些可怜,但江祥明却越看越不顺眼,伸脚踢了踢他,“喂,我饿了。”
于拾抬头看了他一眼,江祥明本来以为他要发火了,谁想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端着个破了边的瓷碗走进来,把碗放到江祥明脚下后又回到墙角发呆去了。
他在想什么?想那个怎么讨好那个老郡王?江祥明又恶意地重重踢了他一脚,“喂,我的手被捆着怎么吃?”
于拾愣了一下,走过来端起碗送到他嘴边,拿起筷子要喂他。一股馊水味冲鼻而入,江祥明紧皱眉头,“这是什么饭啊?给猪吃的?”
“不是,这是我的晚饭。”
“刘贵田就让你吃这种饭?”江祥明的声音讶异地扬高,报告上不是说刘贵田对这个儿子好得不得了吗?
于拾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儿!我爹不知道我吃这个!”
江祥明嘴被捂着,含含糊糊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吃馊饭?”这种馊饭除了猪吃,只怕施舍给乞丐人家都不要。
“我爹除了得按时吃药外还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我给人家扛活挣不了多少钱,即使大夫好心不收我诊金,但光买药材我都担负不起了,如果不是药材铺的老板愿意让我赊账,我爹的病恐怕……就拖不到现在了。”
近看于拾果然面黄肌瘦的,“这些馊饭是打哪儿来的?”
“从镇上饭店外的水桶里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