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可是唐千要开不了枪。还有三年或是五年,具体多久他不清楚,但他知道拓跋什翼犍的死期还不是现在,这个对北魏的建立有着巨大作用的男人,他如果现在死了,历史将发生逆转,而有哪些人和事将受到波及,没有人能够预知。可能唐千要想得到的,也会烟消云散。
「去死,全都去死——」
贺兰氏躲在门外了很久,等到里面的哭声停歇了一阵,她才敢进入。浓烈深厚的恨,她从那哭声里听到了。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两人相对无言。
等到灯里的油快烧尽时,唐千要先打破了沉默,「他不信我对不对?」
贺兰氏点头,不用她多说对方已经猜到了。
唐千要道:「什翼犍摆宴,要有怎样的部署才能使长孙斤携刀进殿,才会无人阻止他拔刃弑君?」
「你是说……」贺兰氏懂了,只要根据这一点事先掌握长孙斤的布局便能将扭转局势!而半月后便是汗王的寿宴,时间不多了。
「到时候,我也去。」唐千要吹了吹枪口说。
「曳落河他会明白……」
「我是为了我自己!」他什么也不为,只为一千八百年后会有一个叫唐千要的人出生,谁也别想能够弄死他。
贺兰氏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又看了看那远离她的人。
她发现了,在那之后这个人害怕与任何人接触,只要一挨着他,他就像现在一样发抖哆嗦。「你歇着吧,我就在外面。」
唐千要裹着一件衣裳又坐在了地上,「我会歇着……」
这里说无聊也不无聊。从他来这里开始,每一天都在鸡飞狗跳,他忙着救自己的小命,忙着救这个救那个,无聊的时间实在太少。这个原始世界也真的很无聊,没有拓跋妄逗玩的时候他就只知道睡。待在那冻死人的地方,他连玩石头的兴头也没有。往往一觉醒来拓跋妄就在床前,然后又有得玩了。
现在,他却不知道什么叫无聊。每日一睁眼一闭眼,一整天就过去了,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只知道他还能吃能动,没死就好。
「我还不饿,先放……」后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然后喊叫,「阿姐,阿姐。」
外面没有人回应,此前随叫随到的贺兰氏已经被遣走了。
「红……」拓跋妄向前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此刻他不知道如何唤这个人。
「阿姐……」唐千要面向墙角,脑袋不断向里挤,直想挤出一条缝逃出去。
「别害怕,是我。」拓跋妄被他异常惊恐的模样吓到,不敢靠近。
「你走……」唐千要十指死死扣住墙壁不让自己软下去。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出现在眼前,是谁都可以,他唯独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转过来,看着我!」拓跋妄冷酷地发出命令,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么去对他。
唐千要哑声笑着,「如今,你觉得你我还有脸去看对方吗?」
他拿什么脸去对着拓跋妄,一个被男人连日连夜玩弄过的人,现在身上甚至还有别的男人的腥臭味,不觉得恶心吗?而成就这一切的人,拓跋妄,你又有哪张脸来面对我!
「我叫你转过来!」拓跋妄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来。
「啊——啊——!」唐千要闭着眼不顾一切地死命喊着。
叫声刺痛了耳膜,拓跋妄头皮发麻,竟抓不住这纤弱的人,让他冲了出去,「别叫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