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千要眯起了眼。
贺兰氏偷偷抿嘴笑了,继续火上浇油,「曳落河每回得胜归来便要……嗯,泄火。」
拓跋妄瞪眼看着这个女仆,她的话虽不动听但意思没错,不过他怎么有种被人捅刀子的感觉。
唐千要将脸埋进阴影里,双肩发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红格……啊!啊!」一拳过后又是一脚狠踹,拓跋妄就这样当着奴仆们的面被踢翻在地,「你做什么……」
唐千要狞笑,「泄火。」他可是唐千要,他装什么委屈小媳妇,谁敢惹他一处不爽,他就让谁没一处爽!
「他,他……」凛儿瞠目结舌地指着那胆敢这般冒犯曳落河的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还不走!」贺兰氏急忙将人赶出去,曳落河丢脸的一幕传出去哪还得了。
这一次唐千要的怒火平息得很快,原本就是他在自找罪受,不过有一点他却不能坐视不理,「你爱玩谁都可以,但凛儿不行。」
拓跋妄惊了一下,原来红格尔知道了,「红格尔,你可以惩治我……」在红格尔去了兀的哥的部落之后,他的确招寝过凛儿。
唐千要摆手,「犯不着。」
冷漠比怒火更让人害怕,拓跋妄急声道,「不过是因为他有些像你罢了!」
「像我?」唐千要忙摸了摸脸,他和凛儿相像?哪里像了?
当事人不觉得,但在旁人眼中,这两人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眉眼。初见那叫凛儿的奴隶时,拓跋妄也吃了一惊,太像了,那奴儿眼里的丝丝桀骜,嗔怒间更是像极了红格尔。也就是在当日,他命人从铸铁场将凛儿带到了他帐中。那会儿他每晚和唐千要光身抱着却只能摸不能碰,早就憋坏了。
一个人要是被别人说和某个人相像,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和排斥。大概是看自己的时间最少,所以一个人常常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长相。而人通常对与自己相像的人抱有好感,无论是样貌还是脾性,唐千要只知道对凛儿很有眼缘,却不知对那孩子的亲切感来源何处。
「那不是很好,需要我恭喜吗?」恭喜你找到了一个任你玩弄的替代品。
拓跋妄难过地皱紧着脸,「别气我。」
「我没有。」并不是一点也没有,但已不那么堵心了。
那日凛儿跪着哀求他时,唐千要忽然间发现自己错了,他违反了爱情游戏中最重要的一条规则,你情我愿。只因拓跋汪汪看起来太好欺负,他才霸道地提出那种荒谬的约定。事到如今气也气过了,他不恨拓跋妄,这个男人无疑是这个时空最好的情人,却不完全是他想要的。既然合不来那就散了吧,这就是他现代人的洒脱。
拓跋妄感到了恐惧,如同当日兀的哥带走他时的感觉。此刻他人在眼前,心却像是在天边,「随我去一个地方!」
「要去哪!你疯了,放我下来!拓跋妄,外面这么冷,你想找死吗!」
这个刚从战场下来的人,浑身的每一寸都还叫嚣着厮杀。唐千要一路叫着闹着却不敢真正去违抗他,于是就这么被他押着往北奔走。
时值初冬,难水天寒地冻,两人共乘一骑没日没夜地在马上颠簸着。叫累不让歇,叫饿不让吃,加上寒风阵阵刮骨,过了大半日唐千要就已瘫了,整个人挂在拓跋妄胸前,除了还能出气,已和死人没有分别。就是这样他才不敢和拓跋妄叫板,半死也比真的被这男人杀死来得好。
直到月光被乌云遮住,拓跋妄才发善心停下来,丢下马让它自个儿去找食料,两人则在一个岩洞里相拥过夜。夜里听到狼啸声,拓跋妄冲出去宰了一只回来,将狼血灌进唐千要嘴里,这就算果腹的东西。
隔日唐千要不知何时醒来,睁眼已是晃眼的阳光。雪停了,气温却没有升高一丝,借助身后这副怀抱的温度,又冷又饿的他才不至于变成僵尸。
「到了。」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他们停了下来。
「你想把我丢在这里喂狼……」唐千要未完的话被眼前雄壮的景象吞没了,他拉开胸前搂紧的手,身体滚落在地,然后颤巍巍的站起来,「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