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腕表射出的麻醉针再次将男人击倒。
「你是不是人啊……」唐千要不敢相信这人仍然保持清醒,这种分量的麻醉剂足以对付一头老虎!
男人实在震惊,眼睁睁看着这只双脚羊将他捆绑起来。
唐千要找遍四周也没发现有合适的东西,只得揭起榻上的铺巾,用对方的刀割开撕成条,然后搓成麻绳将男人从手捆到了脚,「你别挣扎了,我的捆马结还没人能够挣脱。」在地质勘探中他免不了登山攀岩,各种绳结都是他拿手的。
男人并没有挣扎,只看对方的手法他就知道除非挣断这布绳,否则他摆脱不了束缚。
「你……」刚才一心想着怎么救命,直到现在唐千要才看清眼前的人。
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棕色头发,眼珠近乎黄色,与东方人或者说与黑发黑眼的东方人长相有着明显不同。一脑的贴头辫子像一条条索链似的整齐编着高束在脑后,唐千要想这种辫子大概就叫「索头」,放在古时候似乎是鲜卑一个分支的装束特征。
再看他的穿着,贴身短衣,腰束络带,长裤革靴,怎么看都像一个蛮夷。衣裳色彩艳丽,绣纹细致精美,看来是富贵的人。而他头上、耳朵以及脖子、胸前佩戴了的饰品,既夸张又奢华,这人确实很有钱。
唐千要随即摇头,恐怕不是有钱这么简单吧,在这个时代「有钱」往往意味着同等的地位。
「S o r r y,我没有恶意。」唐千要改口又说,「我是说对不起,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确定自己安全之后唐千要慢慢冷静下来,现在他必须先弄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
男人像是看到了天下红雨,一个奴隶用这种施舍怜悯的口气和他说话?
「我姓唐,唐千要,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唐千要有些担心,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
男人眯起眼,目光投向他那头寸许长的头发,问道,「你的发,从来如此?」
唐千要松了口气,虽然答非所问,不过还不算是沟通障碍。听到男人开口说话,唐千要有种奇怪又奇妙的感觉。刚才的恐惧被一种莫名的兴奋取代,和一个千年古人对话,面对面,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头发?」唐千要拨了拨自己的短发,「我出生的地方就是这样,虽然和你有所不同,但不代表我们是敌人,你明白吗?」在这里也许「非我族类」就足够让对方杀死他,可他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解释。
男人咬了下颔骨,也就是说这个汉人的确生来就是奴隶,可他这无端的张狂是怎么回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奴隶没有「上承父母、下延子嗣」的自主,生来便不准蓄发结辫,有的男奴甚至还会被阉割。所以在唐千要被人看到的第一眼,他那头短发就成为了奴隶的标志。
唐千要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接着问,「我该怎么称呼你?」这是他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人,最好能成为朋友,对他也会有所帮助。
「曳落河。」
「姓『叶』?初次见面,叶兄幸会。」唐千要抱拳行礼又感觉不对,这又不是江湖侠客。
男人眼中闪过一股火光,「拓跋,拓跋妄。」
「嗯?」唐千要被搞糊涂了,两个名字差得真远,古代人是有很多名,可是说其中一个是「字」也不像啊。慢着,拓跋!?这个人是……「你是鲜卑人?」错不了,他这一身就是鲜卑索头部的装束。
本是一句普通的询问,在拓跋妄听来却是不折不扣的冒犯。一个卑贱的汉奴堂而皇之地说出「鲜卑」二字,这无疑是一种亵渎与侮辱。是什么让这只双脚羊有这样的胆色,拓跋妄开始感兴趣了。
唐千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得与他拉开距离,腿碰到东西感到一丝凉意,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全身光裸着,尴尬不已,「不好意思。」他不是暴露狂,只因同是男人,他这才忽略了……不对!这个男人刚才可是要对他做那回事的!他只顾兴奋一个劲儿和「古人」说话,差点给忘了这是个强奸犯啊!
看到旁边搭着一件衣服,又见地上从护衣里掉出的兽皮,唐千要赶紧抓过衣裳来套在身上将兽皮藏进怀里。三哥还说他身上的护衣连陨石砸地球也能抗得住,到最后却只剩一片破布,好险,他差点就成陨石灰了,唐千禧你这个谋杀亲弟的混蛋。
「拓跋妄公子,你看着我。」唐千要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是男人,虽然样子可能有点奇怪,但我真的,真的是一个男人。」
拓跋妄挑了下嘴角。
见他看自己像看白痴一样,唐千要使劲拍了下额头,他确实是个白痴。虽然时隔近两千年,可男人的小弟弟还没有进化到变了样,这个鲜卑人当然知道他也是男人。但谁说古代男人就不搞男人,同性恋的历史可以说与五千年的文明一样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