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过年都舍不得吃那麽好的菜喝那麽好的酒。」管家虽觉得丢脸,还是说了出来,至少要让清儿了解主子秉性不是?
果然,费清音低头闷笑,抬头已是满面诚恳:「少爷节俭持家,可敬可叹。」
「说得好。」背後有人鼓掌,那人今天心情很好,身上衣料竟是江南第一绣坊的上等雪缎。
「少爷早。」管家和费清音异口同声道,见少爷身上的衣料竟是雪缎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
范清池看在眼里有些气闷,就不兴他吃好喝好穿好吗?这些俗人!
「老金先下去,清儿留下。」他命令道,看向清儿的眼神似无奈似宠爱。
老管家心里一堆问号,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告退下去。
「春宵过得可销魂?」
「床上的花瓣是你撒上去的?」
两人异口同声,问完各自一笑,朝对方点点头。
「小泼猴。」范清池拉过他的手腕探探脉搏,「上次来我家闹事的那夥人是不是你招来的?」
「当然不是!」费清音坚定地否决,诧异地问:「你懂医术?」
「当然不懂。」范清池回答,「但是我知道你受伤了,现在还没好。」
「快好了,好了我就离开,在你这都没吃过一顿好的。」费清音抽回手,把瓢扔到半空再接住,几滴水珠落在范清池上好的衣服上,引得他不悦地皱眉。
「看吧看吧,不就一件衣服吗,眉头像上了把锁。」费清音舀了瓢水继续浇花,「真是各花入各人眼,你这朵烂桃花竟然入了云哥哥的眼,实在不可思议。」
「我怎麽了我?我有什麽不好的?」范清池又想掐他了,为什麽大家总觉得他配不上小云?他一不偷二不抢,不过是生活节俭了点,这些人凭什麽贬低他品质?他难道不比这些只知道挥霍的世家子弟强?
「你没怎麽,贪财吝啬那都是小事,不择手段就是大事了。」费清音嘿嘿地笑,「岳老爷子寿宴上的刺杀是你自己安排的吧?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都要佩服你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气了。」
「闭嘴!胡说什麽?」范清池像被踩到痛脚的刺蝟,怒声道:「再说我一掌打死你。」
费清音可不怕他,继续弯腰浇花,径自说下去:「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云哥哥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怀疑自己亲近的人,他想不到这一点我们可都想到了,明诺和温情都知道,他们还为你小小的牺牲了下。」
「欠他们的我会还,你别信口雌黄。」范清池一把拉起他,「给我回屋去。」
费清音被他拉起转个身,手里的瓢「啪」地一声落在被水打湿的地面上,惊慌道:「云哥哥,你来多久了?」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邵云脸上并无愠色,只是淡淡地注视著两人。
费清音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闯了祸,怯怯地看著双目赤红的范清池,嗫嚅著道:「这事不是你想得那样,范哥哥那是在为你拼命。」
「这麽说这事是真的了?」他并没有震怒,只是失望地看了范清池一眼,淡淡道:「怪不得你说什麽都不肯让我查,我就奇怪,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大方了。」
费清音不敢多嘴,乖乖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小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范清池急切地解释,「那次的事是春风楼失误了,我没想到会那麽严重,让你那麽担心还连累了明诺和阿情。」
「我知道了。」邵云点点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范清池追上去抓住他手,咬唇道:「你去哪?」
「不劳费心。」他回答得风淡云清,看这个昨晚跟自己亲密相拥的人像看个陌生人。
他幽深的清眸射出清冷的光,昨晚被范清池吻肿的唇此刻不悦地抿著,整个人冷冷的,让他忍不住打个寒战,这种情况让他前所未有的担忧,他悲凉地问:「我完全没有恶意的,你不能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