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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昊换上净的衣服,带着一沐浴后的清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院子里传来阵阵猪的嚎声。
从屋里走出去,只见院中已经挂起了一个高瓦数的大灯炮,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灯光下,五头将近两百斤的大肥猪被困在院子的一角,正的唤着。院中靠近笼头的地方,已经摆好了一扇厚实的门板,梁大牛正蹲在那儿霍霍的磨刀,他的两个堂兄弟,以及蓝田村的几个村妇也前来帮忙。
显然,吴仁耀真的开始讲究了,要愿赌服输的兑现打赌的承诺。
林昊想凑上前去看个究竟,一旁的吴若蓝却赶一把拽住他,“哎,你刚洗完澡,上去凑什么热闹!”
正在磨刀的梁大牛也跟着:“是,林大夫,你站远点儿,小心猪血溅你一!”
站在另一边的严素则冲他招手:“黑面神,过来我这,过来我这!”
林昊有些啼笑皆非,只是杀头猪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呢?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别说杀猪,杀人都……算了,大过年的就不说那样的事了。
看见女人们那么张,林昊终于还是配合的跟她们站到一边。
“好了!”磨好刀的梁大牛站起来,冲他的两个堂兄弟喝了一声。
梁二魁和梁三大便去赶过来一头大肥猪,孔武有力的两人也不需要怎么费力,一人摁头,一个摁尾,三两下功夫就将那头肥猪倒在地,然后一人抄前脚,一人抄后,整头肥猪就被他们抬到了门板上,并且被死死的固定在那里。
梁大牛拿着杀猪刀,对前猪腮下正中心位置,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一刀捅了去……
“——”最先尖的不是那头猪,而是站在后面的严素。
林昊赶捂住她的眼睛,自己则看着那头猪。
“——”随着一阵阵尖锐的嘶嚎,猪血刷地一下了出来。
早就准备好的吴仁耀忙把一个面盆递上去,将新鲜的猪血给接了起来。
猪被放完血之后,很快就寂然不了。
这一幕,多少是有些残忍的,不过弱强食,这就自然则。
梁大牛无疑是专业的,不但是养猪好手,也是个好屠夫。将猪放倒之后,用冲刷洗净,开始刮,然后从脖子开始往下划刀,彻底将整只猪展开,取出内脏,三下五除二,一头猪便杀好了。
等候多时的村妇们便一涌而上,收拾猪肚,猪肺,猪心,猪肾,猪肠……
林昊原本想上去帮忙的,可是吴若蓝她们不让,无聊之下只能去房间觉,反正杀猪这种事新鲜劲儿过去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时间也不知过去多久,正得唏哩呼噜的时候,吴仁耀把他给吵醒了,让他跟着去吴姓祠堂给村民们分猪。
石坑村的人口虽然不少,但真正的原住居民并不多,每户一大块猪,早上九点不到就分完了。
回到家之后,林昊见门板上还有一整头猪,疑的问:“爸,这头猪嘛不分掉呢?”
吴仁耀冲他连翻白眼,“这头猪也分掉,咱们过年吃什么?”
林昊汗:“可咱们家才三个人,加上冷月寒才四个,吃得了这么多猪吗?”
吴仁耀:“吃不了就不能腊起来做腊或腊肠吗?”
林昊:“……”
吴仁耀不再搭理他,拿起斩骨刀,将猪大卸八块,见林昊还呆头呆脑的站在那里,便呼喝:“还愣在那里嘛,上来帮忙!”
林昊便上去帮忙,将残留在猪皮上的细清刮一遍。
完了之后,吴仁耀将猪分成半斤半斤的带皮方块,有肥有瘦,有的还带骨,显然是要做传统的客家红焖。
猪全都切成方块后,支在院里的大锅已经烧开,吴仁耀便把猪分批倒去淖。淖完,猪已经有三四分熟,这便开始放到烧红的大锅里,用大锅铲翻炒!
锅太大,猪太多,尽管已经分了五六次来炒,但吴仁耀年纪毕竟大了,而且昨天晚上梁大牛等人杀猪的时候,他还偷偷的和小杏去颠鸾倒凤了好几回合,所以现在没几下,便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家里过来的小杏见状,便拿了条巾上去,一边给他汗,一边劝:“先歇会儿,歇会儿!瞧你一的汗!”
吴仁耀仍然强的:“我没事!想当年……”
“想当年,想当年,每次就知想当年。当年你一天三四次,现在一次歇三四天!还有什么好想的!”小杏嗔怪的低声数落:“昨晚就跟你说了,今天过年,有好多活儿要的,让你别折腾,你偏偏就不听。”
吴仁耀讪笑一下,拍着脯:“我真的没事,你要不信,今晚等着,我还能来呢!”
两人的对话实在太污了,直把吴若蓝听得脸红耳赤,好不尴尬,没办再听下去的她一扭头就了屋里。
林昊则凑上前:“爸,你老了,不中用了,这种重活还是让我来吧!”
小杏:“……”
吴仁耀不喜欢别人说他老,而且也不服老,可是没办,真的不了,只不过是翻了几下锅铲罢了,两只手臂就像断了似的,的举不起来了,只能无奈的退到一边,冲林昊直瞪眼。
林昊接过大锅铲,微口气,这就单手抄着锅产,一下就到锅底,然后像是练七十一段锦似的,一下一下的翻炒起大块猪。起先是缓缓的,然后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整锅猪都在翻滚不停。
直把吴仁耀看得目瞪口呆,小杏也是两眼发亮,心中感叹:年轻就是好!
当猪被爆炒得八面金之后,林昊便开始放佐料,料酒,香菇,鱿鱼,耗,酱油,白糖,胡椒粉,盐!
佐料放下去,又翻炒一阵之后,浓浓的香便在院子里散发出来,引得在屋里的吴若蓝又重新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被香给引出来的,而是吴仁耀与小杏屋了,这对老不羞当着她的面在那儿糖黏豆似的卿卿我我,得她浑直起皮疙瘩,所以逃出来了。
见她出来,林昊便铲起一小块已经炒熟的,递过去:“姐,你尝尝够不够儿?”
吴若蓝用青葱玉白的手指捏起,放里尝了一下,然后:“好像淡了点儿!”
林昊:“是吗?我尝尝看!”
吴若蓝原以为他是要尝锅里的,谁知他竟然抓过自己刚才捏的手指,含里吮了一下。
这个举,让吴若蓝顿时呆住了,然后脸刷地就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后背后。
偏偏林昊还很不要脸的:“不会,儿刚刚好呢!”
吴若蓝汗得不行,可偏偏又发作不起来,想了想便点头:“是,我刚刚上厕所没洗手,所以嘛,哼哼!”
林昊:“……”
两人正打骂俏之际,外面来了一头猪……不,确切的是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只不过长得像猪那么肥罢了。
中年男人走到门前后,便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声,显然是在等别人迎出来。
林昊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翻炒自己的猪。
倒是吴若蓝见有人家门,便要迎上去,林昊立即伸手拽住她,冲她微微摇头。
吴若蓝疑的低声问:“怎么了,这是谁?”
林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吴若蓝秀眉蹙了起来,声音更低的问:“那件事还没完?”
林昊摇头:“估计还差点儿!”
“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吴若蓝苦笑一声,这就挣他的手,迎出去:“你好,请问你找谁?”
“你是吴若蓝吧?”中年男人上下看她一眼后:“之前我去卫校看小丽的时候,见过你的!”
吴若蓝仍没反应过来,疑的看向他。
中年男人自报门户的:“我巢中!”
吴若蓝终于醒悟过来,他说的小丽就是巢华丽,他就是巢华丽的父亲巢中。只是当她想到巢华丽与孔志斌的所作所为,俏脸终于沉了下来,走到林昊的旁不再搭理他了。
巢中碰了个冷板凳,脸上有些发赤,心里也有些愠意,以他以前的脾肯定掉头就走,只是这一次,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然走上前去:“吴若蓝,我来是想跟你说说小丽与孔志斌的事!”
“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吴若蓝没好气的:“我们正在忙,请你离开!”
巢中却仍死皮赖脸的站在那里,而且语气不善的:“吴若蓝,你……”
林昊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对吴若蓝:“姐,你先去吧!”
吴若蓝这就头也不回的了屋里。
巢中这就想跟去,林昊的大锅铲一挥,刷地挡住他的去路。
看着眼前的大锅铲,巢中:“你想什么?”
林昊冷哼:“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巢中上下打量他一眼,问:“你是谁?”
林昊:“我就是林昊!”
巢中得知眼前的男人就是将女儿女婿害成那样的罪魁祸首之后,脸上立即现出了容,喝骂:“你这个王……”
“嚯”的一声响,林昊的锅铲刷地一下到了他的头顶,锋利的锐角罩着他的脑门,沉声:“我警告你,如果不想脑袋被我挖一坑的话,最好给我说话客气点儿!”
巢中吓得退了步,愤无比的凳着他。
林昊毫不客气的喝:“给我滚!”
巢中:“姓林的,你知我是谁吗?”
林昊不屑的:“我知,你巢中,那个肥巢华丽的父亲嘛!”
巢中更是愤,喝:“我同时还是羊城卫生局的局长!”
林昊提醒他:“副的!”
“你——”巢中被气得不行,沉无比的:“既然知我的份,你一个小小的村医,也敢跟我作对?”
这个时候,吴仁耀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得知眼前的人是羊城卫生局的副局长,忙迎上来:“巢局长,巢局长,您好,您好!”
巢中问:“你又是谁?”
吴仁耀:“我是吴仁耀!”
巢中哼:“那个吴仁耀诊所就是你开的!”
吴仁耀应声虫似的:“对,是我开的,是我开的!”
巢中又:“我想你应该已经收到了风声,蓝田村现在已经被划到了羊城地域,以后你那个诊所不再归惠城卫生局管,归我们羊城管。”
吴仁耀啄米的点头:“我知,我知!”
巢中继续趾高气扬,而且赤果果的威胁:“你更应该知,如果我想要找你的茬,你那个诊所是绝对开下去。”
“我明白,我明白!”吴仁耀的脸瞬间变得像纸一样苍白,诊所可是他赖以生存的本,没了它,什么都别指望了,所以忙:“巢局长,咱们里面说话,里面说话吧!”
巢中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这就要大摇大摆的走去,只是才走了那么两步,一把扫帚便朝他上了下去。
不错,他被人用扫帚了,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昊!
林昊原本是想用手中的锅铲,可是了屋的吴若蓝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见他挥着锅铲要朝巢中挥去,吓得赶夺下了他的锅铲。
林昊没了办,只能抄起墙角的扫帚他。
巢中被得左支右绌,连连跳脚的:“哎哎,你怎么打人!”
林昊也不说话,扫帚没头没脑的一个劲儿往他上。
巢中虽然不停躲闪,可是那扫帚却如影随形的一直罩着他来,不管往哪儿躲都会被中,上瞬间就中了十几记,即痛又,愤无比的骂:“你敢我,你等着,哎哟,我跟你……哎哟……”
林昊仍然不吱声,而是发劲的他,比当初严东他们可厉多了!
吴仁耀没想到林昊说走就走,本没有一点儿预兆,反应过来后,连忙冲上去要压他的扫帚,同时骂:“林昊,你个小兔崽子,你什么,你疯了,给我住手,住手!”
林昊则不管不顾,一边躲避吴仁耀,一边见缝针的打巢中,可这样始终不利索,然后就停了下来,沉的指着吴仁耀:“爸,你别说我不给面子,你再这样拦着我,我可连你也要的。”
吴仁耀差点冲口而出一句“你敢!”,只是话到边他又不得不咽了回去,因为他很清楚这小子的品,把他给惹急了,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为了不自讨苦吃,他终于识相的退到旁边。
林昊便再次挥起扫帚,朝巢中追打过去。
看见被打得哎哟哎哟直唤,狼狈得不行的巢中,吴仁耀不由连连跳脚的苦:“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