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黑衣人应下,好像真的要去买菜了。
他并没有问,若是计划不成功应当怎么样。因为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若是做不成,他活下去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祥七吩咐完后没有再看他一眼,提着手中的剑,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浮现在他眼中的,是那张犹胜女子的绝世容颜。
第三十章 红粉腻
夜月。
酒有两种。一种是宣城名酒,梨花弄。另一种是京城家的女儿最喜欢的,红粉腻。
对酌的人却不是女儿家,而是张寂竹和沐风。
英儿和流觞听说今晚要祭奠齐娘娘和凝儿,便也来了。不过,英儿是孩子,虽说是女儿家喝的酒,喝了几口,却也醉了。口中喃喃的喊着“凝儿姐姐”,眼角尤有泪痕,众人看着心酸,张寂竹边让流觞把他抱回去安睡了。
流觞只道今晚祭奠的是凝儿,并不知晓张寂竹和齐娘娘的旧事,所以才凑过来喝了两杯。他与凝儿原也没什么交情,得了张寂竹的话,便抱着英儿,回去了。
如今,院里边只剩下沐风和张寂竹。
总是甜丝丝的红粉腻,喝到嘴里,却都变成了苦酒一杯。
沐风本怕张寂竹身子不好,让他穿了好几层衣服,又披上了长袍,才敢让他出来吹夜风。
张寂竹面上微笑着,酒却一刻不停向口中灌,看似不快,却也经不住这一杯接一杯。沐风也管不住他,或者,如此发泄一下,总比憋在心中来得痛快吧。
酒的确没什么劲,但这么多杯下来,张寂竹也觉得身上有些热了,便脱了袍子,扔在一边。
夜色下,白衣胜雪,他苍白的面颊上带着一抹病态的红晕。明明心痛至极,却偏偏流不出一滴泪。不止如此,嘴角却上翘着,一副看穿了世事的微笑。可惜啊,若是真的看穿了、看透了,又怎么会如此颓唐的饮酒,喝着喝着,喝尽了天地间的孤独。
“张大哥……”沐风终是不忍,按住张寂竹的手,不让他再喝。
张寂竹微微一笑。不喝就不喝吧,苦酒入喉,味道已经深埋在了骨子里,挥也挥不去。
“你说,这酒为什么要叫红粉腻呢?”张寂竹幽幽的问道,脸上似乎带着醉态,一双眸子却仍旧清明。
“叫红粉腻就叫红粉腻吧,为什么她会喜欢喝这种就呢?”张寂竹自言自语着,“难道,这一切在最开始就真的已经注定了?”
看着眼前人,沐风无言以对。
“沐风,你从未听过我弹琴吧。”张寂竹忽然道。
沐风一怔,不知张寂竹想要做些什么,于是就实点了点头。
张寂竹缓缓起身,沐风急忙上去搀扶。张寂竹微微一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一边说着,张寂竹一边带着沐风向房中走,道:“的确是许久未弹了。今天既然送她,就应该再好好的抚上一曲。”
刚进得房间,张寂竹便有些气喘。沐风怕他累着,不让他自己找琴,只让他在一旁指挥着,自己翻箱倒柜。
琴埋得很深,就好像她在他心里的深度。
沐风把琴放到案上,张寂竹却说一定要在外面,对着月光弹。沐风撇撇嘴,先自己将琴送出去,又会来扶张寂竹。
张寂竹自然认为自己是不需要扶的,几番推脱下,却被沐风不耐烦的直接抱了起来,径直送到了外面的古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