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抬头看了一眼,麾下大将们个个一脸焦急,再转头看向已经跪在地上满面委屈的小侄女,楚楚动人的眼里全是哀求的意思。他无奈地看了看愈来愈近的大军,再一一思考后,咬牙喝令:“恶鬼营全军听令,没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迎敌丨?”
“主子,不能轻敌呀!”各种哗然声全响了起来。兵将们并不是不遵从命令,只是担心这若是敌人精心安排的偷袭,到时候想做出反应都来不及了。尽管不少人知道眼前这个惊须动人的姑娘是皇家郡主,但非常时期,谁也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她。
“主子…”关大明也是着急万分,没有地势上的防御优势,而且恶鬼营现在才两万兵马,尽管有装备上的优势,一旦打起来,他也无法完全保证输赢。
“全军听令!”许平不多加解释,浑身真气凝结,放开嗓子怒令一声。一时间全营上下沉默不语。军令如山倒,除了应令外没别的办法。雨辰一看许平坚毅脸上全是信任,又有点犹豫和纠结的痛苦,一时间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红,跪在地上一边揉眼睛,一边颤声说:“叔叔,你…干嘛要听我的…”
“因为,是你…”许平转头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后,目光依旧望着前方。虽然话里充满信任,但握在手里的刀忍不住抬起,做好随时上前拼杀的准备。这队兵马实在太诡异了,不仅事前没得到任何消息,就连他们在通过自己的防区时,岗哨都没事先通报。
这种情况让人气愤又倍感疑惑。就算雨辰有郡主身份,以她的地位也不可能让自己手下的兵将们不通报、也没阻拦就放行。对于他们的警觉性,许平还是有绝对的信心。眼前兵马竟然不识好歹地继续前行,许平这下再也忍不住了。
血气一上涌,立刻怒火中烧,在全军着急又期待的眼光中举刀朝天,怒喝道:“恶鬼营听令,准备战斗!”眼前兵马已经不足百尺之遥,马蹄扬起的烟尘愈来愈近。许平话音一落。
手里大刀举起,已经有着战斗架势!按捺不住的兵将们一看主子举起刀,纷纷翻身上马,把寒光闪闪的兵器高高举起。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竟不下马参拜!”欧阳复已经换好一身戎甲,手持双头枪,策马到了全军最前方,朝眼前不明来路的大军喝喊:“再不停下,是为大不敬!”他声音蕴涵的真气浑厚,浓重得掷地有声。但前方军马竟然不为所动,依旧保持极快速度前行。
许平再也沉不住气,举刀怒喝:“大胆,恶鬼营听令!不管是敌是友,给我把这些家伙砍了!”
“斩于马下!”恶鬼营全军的紧张似乎得到释放,两万大军一起举起寒光闪闪的大刀,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一时间响彻整片大地。
这时候雨辰一看最爱的叔叔满面杀气准备上马杀敌,恶鬼营骑兵也个个拉着缰绳准备反冲锋,突然疯了一般冲到两军阵前跪下,一边哭着,一边朝后边喊:“娘,叔叔真的在乎我!您快停下来…雨辰求您了…”
“慢!”许平一看,赶紧喝令一声,心里恼怒这丫头怎这么不懂事,竟然跪到两军的马蹄中间。一旦一触而战的话,她断没逃生的可能!祷^_!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千军万马的前行中簇拥一辆快速前进的马车。一看雨辰跪到军前,里面立刻传出一阵娇美又着急的声音,似乎她也没想到雨辰会突然跪到两军中间!声音虽然娇柔细腻,但仿佛有魔力般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眼前所有兵马仿佛在一时间全中了定身术地停滞,为首的几个将领一喊停、一挥手,全军都停了下来,所有人原地不动,没人敢再踏前半步,军纪之严可见一斑。
这时他们离恶鬼营的阵前只有五十尺的距离,他们的前进虽然气势如虹,但停下时更显得军纪严明。恶鬼营全军的兵器早就举起朝天,如果稍微晚一点停下,恐怕发生的只能是一场空前恶战。
双方人马这时无不怒目圆瞪,恶鬼营全军对这群不速之客的怒意更是浓郁到压抑不住的地步。
“什么?”许平听完她的话顿时错愕,对于面前情况有点回不过神。雨辰喊“娘”难道莲池堂姐也来了?“末将刘占英!”
兵马最前的首领下马向许平跪地行了一礼,他欣慰地笑了一下,似乎对眼前恶鬼营的高涨战意十分赞许,眼里又有种希望一战的兴奋!
刘占英看起来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岁月留下的沧桑中又有一种沉稳的阴森。长长的胡子满是岁月痕迹,脸上发干又有点憔悴,但坚毅面庞又像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停下脚步后,他跪地道:“率天武营众部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兵马一下子全都跪倒在地,很是整齐地朝许平行了一个礼。虽然粗略一看,不少都是中年老将,但声音的整齐和洪亮,依旧不逊色于年轻人组成的恶鬼营。
虽说行礼很是恭敬,但一站起来时,他们似乎有点不屑,甚至没半点发自内心的尊敬,给人隐隐有种敌意。这种态度更刺激得恶鬼营的年轻人心生不满。
欧阳复眉头紧皱,握枪的手紧了一下,似乎很想教训这些傲慢的家伙。许平这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因刚才的紧张而有些不规律的跳动。一看雨辰转头,一边擦眼泪,一边高兴地看着自己。
怒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朱雨辰,你到底想干什么?”虽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眼前军马是友不是敌,但莫名其妙绕过岗哨,又莫名其妙摆出攻击军营的架势,这种极端不敬的态度实在太可恨。
虽然他们不是真的叛军,但是这种态度更加可恶,简直在蔑视自己的军威!难道他们觉得自己的恶鬼营不是他们对手,堂而皇之的来挑衅?“叔叔,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雨辰似乎委屈地低下头,但期许的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望向停滞的马车。“平儿…”马车里传出一个细腻声音,虽然柔和,但在千军万马中却听得格外清楚。
声音娇柔无比,却别有一番平静滋味!虽说是女性柔媚,但隐隐约约给人十分镇定,或说是睿智的韵味。话音一落,马车上的车帘慢慢被拉开。出现在眼前的身影立刻让男人们为之窒息,眼光都忍不住定格在她的身上。
尽管悄悄看上一眼都会有恐惧一样的惊艳,但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眼前的尤物尽管不是青春唯美的二八佳人,但成熟女人的身姿和韵味,依旧让男人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妩媚。端庄无比的宫装秀发,一张浅笑的脸满是端庄成熟的风韵。眼睛又大又亮,充满慈爱柔和,鼻子挺翘无比。
小巧嘴巴轻轻抿笑,含蓄中又有几分妖冶,细嫩肌肤简直是白玉雕球而成,看来看去都看不出半点瑕疵。一身柳绿色丝绸长裙,裙摆以柔和的绡布左右点缀,让飘逸感变得唯美。
少妇该有的丰腴身材,不管是胸前挺立的美胸、略带成熟的腰肢,还是挺翘饱满的美臀,这身高雅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简直像在告诉别人什么才叫美须动人的尤物。
或者说这身衣服根本点缀不了她本就惊艳无比的美丽,只是一个衬托而已。“你生气了?”朱莲池走下马车,满面温和地看着许平,眼里有千滋百味的感慨,又有些欣慰喜悦的感觉。
“长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漫天呐喊声不管情不情愿,这种至高礼仪还是没人敢遗忘。恶鬼营将士们一看,马上跪地行了一礼!“你什么意思?”
许平一点都不买帐,看着眼前艳光四射的尤物,除了男人本性的冲动外,心里更有一种被糊弄的恼怒。他心里依旧有疑惑,即使是长孝公主来了,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岗哨没有事先通报。
朱莲池似乎对于这个俊朗弟弟的恼怒一点都不在意,轻轻一笑后,脸上多了一种难言的妩媚和欣喜,软声细语:“平儿,我远道而来,难道要我站在这里说话吗?如果有小酒细酌,我很乐意和你说一下始末。”
“随便你!”许平现在有点恼火,一看她不愠不火的亲和样,心里也别扭得很。轻哼一声后,也不管什么礼不礼的,转身往营内走去。在紧张时候突然被人戏耍一下,任谁心里都会感觉很不舒服。
“娘,都怪你…”雨辰一看许平真的生气,走的时候几乎连看都不看自己,朝朱莲池嗔怪一下,着急地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叔叔,你别走…等我呀!”“这孩子!”
“刘将军,没有殿下的命令,你们决不能轻举妄动!”“末将明白!”刘占英面无表情地点头。和刚才的冷漠不同,这次的尊敬显得很是虔诚。
他双拳一抱,决绝地说:“殿下未下令前,我等都是无番号的匪兵。殿下如有半分恼怒,占英立刻下令全军自刎,绝不会让公主有点半分为难!”
“谢将军了!”朱莲池说这话时没半点以往的柔弱娴静,反而对他忠心耿耿的誓言习以为常。她一边说话,一边朝军营内走去,还不忘朝旁边的丫鬟细声嘱咐:“该怎么做知道吧?快去办吧!”“奴婢明白!”丫鬟们看了看许平怒气冲冲的背影,忐忑的脸上有几分羞红,命人运来小马车,不知道准备什么。
“公主!”欧阳复和其他将领最是为难。虽说陌生兵马不进营确实妥善,但目前主子看起来真是盛怒,贸然放她进营不妥,要追究下来也是一个罪过。
可这两个绝世尤物,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想拦还真不敢拦。尽管刘占英有言在先,不会进营,但双方对峙着,在关系上似乎不怎么好。
而且谁能保证他真说得出做得到?关大明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两万兵马依旧守在大营之前。“小将军放心,明日殿下不会怪罪于你。”朱莲池温婉一笑,朝这些人微微一福后,轻轻走进军营。
大多数人还为她一个倾倒众生的浅笑而回不过神,等幡然醒悟时,朱莲池婀娜的身姿早就走远。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时他们才算真正体会到这个词所诠释的美丽。
比起朱雨辰穿太监服时的可爱俏皮,这位公主才真的是百般妩媚的尤物,盛装打扮之下有摄人心魄的魅力,成熟女人的浅笑虽然给人感觉端庄大方,却有不可抵抗的妖娆诱惑。
“哼!”刘占英看了看戒备自己的恶鬼营上下,轻蔑冷哼一声后,翻身上马,朝身后大军喝令:“传令,没公主旨意不得前行半步。违令者军法处置!”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炫耀武力,这时他的声音也凝重得丝丝入耳。天武营兵马更不客气,像挑衅,也像展示他们令行行禁止,铺天盖地却整齐划一地应道:“遵令!”一声轰鸣呐喊过后,全军上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面对这种挑衅,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气坏了,一个个恨不能直接冲出去和他们打个痛快,看看是这些装备简陋的老兵厉害,还是自己这些新锐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