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说道“朱总,其实…我们今天不是专程来看你的,是来这里找人的,还希望你帮帮忙。”朱总并未见怪,反而笑了起来“我知道,是来找雅婷姑娘的,对吧?”我们都是一愣,忙问道“雅婷她…在这儿?”
朱总点了点头“中午来的,她提前给我打了电话,正好这段时间公司也没什么事,就来我这儿坐了一会儿,请她吃了顿饭,聊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我让司机送她去机场了,司机估计这会儿也快回来了吧。”
我一愣“她…她去哪儿了?”…***朱总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可她没有说,只说是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离开之前,想来这里看一看。”“她下午几点走的?”我忙问道。“大概三点吧。”朱总估摸了一下,说道。
我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这会儿已经是快六点了,我就是匆忙赶到机场,恐怕她也早已经离开了。
看来,我始终还是追不上她的脚步了。朱总似乎不明白什么情况,问我“她走的时候没通知你们么?”
我茫然若失的站在那里,一时间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甚至,似乎都失去了流泪的冲动。陆大有说道“秦政,还愣着干嘛?咱们赶紧去机场吧!”“恐怕来不及了…”我嘴里喃喃的说道。
“说不定呢,”陆大有说道“有时候飞机会晚点的,说不定还能留下她!”说着,他拉着我就往外走去。
朱总似乎看出了什么,说道“秦政,这样,你先往机场去,我这就给司机打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雅婷的航班,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我茫然的点头,被陆大有拽着匆匆出了小区。我们开着车飞速的朝着竹州的机场奔驰而去。陆大有打来了电话,问我,要不要联系一下张三,让他托人帮忙查一下陆雅婷的航班。
我说“不用了,这两天已经很为难他了,现在你还让他帮忙查这个,太让他难办了,算了。”
美姨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心里的直觉,恐怕留不下她了。途中,朱总给美姨打来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片刻,美姨挂了电话,面有难色的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说吧,怎么了?”我说道。
“朱总说…他的司机回去了,但…并不知道雅婷的航班,也不知道目的地。”美姨说道。我没有说话,这也是意料之中,他一个司机,和陆雅婷又不熟,就算聊起来,也不会聊这些。
美姨大概也觉得留下陆雅婷够呛了,没有再强行安慰我,只是默默的开着车。到了机场,我们下了车,正准备往里面去。可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脚步慢了下来。陆大有着急道“秦政,你快点啊,磨叽什么呢?”
我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算了吧,大有。”其他人都是一愣,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时候,就算陆雅婷还没有走,我们进了机场,偌大的机场,茫茫人海,上哪里找她呢?”
“可万一碰到了呢?万一她还没走呢?”陆大有着急道“我们都已经来了,你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
我苦笑“我想,我们的缘分…恐怕就这么多了…”其他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来,不禁一愣,陆雅婷!其他人也看到了“快接啊!”我这才忙接了起来。那边沉默了片刻,只有空旷的呼吸声。“秦政。”陆雅婷还是开口了。“嗯。”我一时间,内心汹涌澎湃,可嘴上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沉重的嗯了一声。
“我听朱总说…你去竹州找我了?”陆雅婷问道。她的声音有些变形,明显是强忍着哽咽和泪水说出这句话的。“嗯。”“不是不让你找我了么。”她哽咽的责备我。
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一面听着电话,一面快步的朝着机场奔了过去,美姨他们急忙跟了进来。
这个时候,陆雅婷还能打电话,说明她还没有走,一定在等候登机!竹州机场不是很大,远比滨海的机场要小,但由于这是这里唯一的一座机场,所以里面人流量很大,里面人满为患。
我们穿过拥挤的人群,目光在人群中急切的寻找着陆雅婷那熟悉的身影。“你怎么知道我去那里了?”陆雅婷问道。“你在哪儿?”我没有回答她,着急的问道。“秦政,我知道…你来机场了。”陆雅婷说道。
我停下了脚步,站在人群中,声音还是哽咽了“雅婷,你真的爱我么?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这样残忍的对我,可以么?就像我微信里给你说的那样,你走了,我也不可能幸福的生活,我完成不了你对我的嘱托,因为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雅婷,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做蠢事,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知道吗?”
陆雅婷哭了出来“秦政,自从那个手术后,我就没有想过留下来,你知道我的,我一旦做出的决定,就很难更改,可…昨天在咖啡厅里,听到你对我爸说的那些话,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动摇了,真的动摇了,我想过不考虑哪些…
可当我在滑冰场,看到那些幸福的情侣,尤其那些带着孩子来滑冰的一家三口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说服自己,我太爱你了,我不想你的人生留下遗憾。”“可没有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你知道吗?”我激动道。“秦政,你听我说。
本来,这个电话,我都不应该打给你的,只是…当我听到朱总说你到竹州去找我,我…”她哽咽的实在说不下去了“我的心里真的又动摇了…”
“雅婷,你不要觉得不能生育,没有孩子对我来说就是什么遗憾,现在多少人都不要孩子,人家不照样是幸福的么?
我们也一样可以幸福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和人生没有你的遗憾比起来,其他的都不算什么遗憾,我什么都不要,孩子,房子车子,未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陆雅婷!我给你跪下了!”
我激动的说着,眼泪纵横的模糊了视线,当着陆大有和美姨他们,当着机场拥挤的人群,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在我的印象中,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下跪。在后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回想那天的情景,不愿意再回想那样惨烈的画面。
机场的人顿时被我的行为震惊了,纷纷侧目斜视,围观着我。美姨忙过来扶我“秦政,别这样。”我不肯起身,哽咽的哭道“雅婷,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你,留下来,陪在我身边,好吗?”
陆大有和马宁都哭了,陆大有一把从我手里抢过手机来,对陆雅婷说道“雅婷,你能看到么?秦政他就跪在这里,一个男人这样不要尊严,这样跪在这里苦苦求你,难道你心里都没有一点波动么?”
我跪在那里,能听到电话那头,陆雅婷撕心裂肺的哭声,后来我想,那一定是我的错觉,当时周围人群杂乱纷沓,十分嘈杂,手机又没在我耳边,我是没有可能听到手机那边陆雅婷的哭声的,可我感觉自己就是听到了。
陆雅婷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大有着急道“雅婷,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认真,这样拼命的挽留过什么,你就当可怜可怜他行么?
你为了成全我和李静,甚至花钱给我买了房子,可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成全秦政,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成全你自己呢?”
陆雅婷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大有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缓缓将手机递给了我。我接了过来,听见陆雅婷强忍着眼泪,说道“秦政,你听我说,你先起来,好么?”“不!除非你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激动的说道。
“秦政,这样,你…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行吗?”
陆雅婷一面哭一面说道“我现在很冲动,我怕我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决定,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考虑好了,我会回来找你的,可以吗?”
“你留下来,怎么都行,就是考虑一辈子,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留下来,好吗?”我苦苦哀求道。“秦政,我跟你说了,我只是想出去走一走,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清楚,我想,我…我会回来的…”陆雅婷说道。
“不,我不相信你!”我激动道“陆雅婷,你已经骗了我很多次了,我没法再相信你,你这个感情的骗子!”陆雅婷再次没忍住哭了出来“秦政…别这样…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