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菜进来时,陈东正拿着杯子喂张健喝茶,还小声地在他身边说着话像是在逗乐张健,引得陈东朋友笑着说了一句,「陈总,您吩咐的菜全上来了,您用膳吧,有什麽好笑话也说给我们听一个,别私藏啊。」
陈奴隶丝毫不以为忤,也没什麽害臊之感,微微一笑,朝送菜过来的朋友老婆跟厨师长道了谢,又跟他们打趣了几句。
等人走了,张健才起来,倒也没动什麽,陈东把他抱了过去,腰後依旧放着枕头。
菜上得不多,三个素菜,三个肉菜,一个汤,都是张健平时吃的那几种素菜和陈东爱吃的肉类。
陈东有些饿,今天工作量有点大,吃得也不多,现在一吃来免不了有点狼吞虎咽之感。
等吃了半碗饭没那麽饿了,抬头看张健还在慢慢喝汤,急了,「吃饭吃饭,喝汤顶个什麽用。」
说着,拿着自己爱吃的爆炒牛肉在水杯里涮了下,冲淡了点辣味直接往张健口里塞。
张健皱眉,不快,但也没阻止他的动作,含进了口里慢慢嚼着。
陈东吃完剩下一碗有个半饱了也没刚才那麽急了,口气又放软了,「你别老嫌我说话噜嗦,多吃点,免得回去我做饭又不好吃,伤你的胃。」
张健什麽也没说,喝着他的稀饭,陈东帮他夹过来肉片时,倒也没拒绝,慢慢吃着陈东塞他碗里的东西。
男人近几年好多了,不像以前,一生气,甩了门就走,回来了还倍感委屈,觉得自己老为难他。
以前针对自己的暴脾气一年一年的好多了,像个真正的成熟男人一样照顾起人来了……有时候想来,这还真是时间多给他的。
张健觉得两个人关系的天秤不再只往一方倾斜,不再用不着想,哪天丢了他,他就跟不上来。
临近夏天时,陈东去了德国出差,回国时因为飞机接到警报,飞机又折还回了慕尼黑,机场临时关闭,所有机场内的旅客集体进行恐怖分子盘查,所有人全都耗在机场里出去不得。
陈东给张健电话之前想了老半天,是告知实情还是撒个谎说临时有事要多呆几天?想了半天也没想好答案,他倒是因为不想让张健担心决定好了撒谎了,就是怕自己一说出来都用不了把话说完,张健就会知道他说谎。
那人,老妖怪了。
一让他知道自己有胆骗他,肯定又会用什麽损招来治他。
陈东想了又想,决定不说,等事情平息过後没什麽麻烦了再说……反正也不能把这麽多人长时间一直关机场吧?
可哪想,他带的几个经理一慌,打了电话回去报信,没几秒,张健的电话也来了。
陈东听着他家张健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依然冷静如旧,透着股冰冷金属感觉的噪音平静地问他:「什麽情况?」
陈东想都没想立刻老实回答。
张健听完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那就先等等看情况。」
「知道,你别担心。」
等过了十来个小时恐怖分子还是没有全部找到,最後出来的消息是先送走一部份先确定的没有任何质疑的欧洲旅客。
而中东跟亚洲这两个方向的旅客依然滞留。
等又过了两三个小时,看着其它人一一上了飞机,中东跟亚洲的旅客等到人心慌慌,机场也没给出个准确时间让他们走。
陈东带来的几个得力干将都不禁红了眼,精英们操着几国语言轮流问候了德国政府与机场,又诅咒了恐怖分子十八代子孙後,问陈东,「老大,怎麽办?」
陈东一直在打张健的电话,他有好几个小时都没拔通张健电话了,现在正在再接再厉,随口漫不经心地回答,「再等等。」
说完又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直到手机都快没电了,张健的电话才终於接通。
陈东舒了口气,「电话怎麽打不通?」张健可不能生气,不是自己不想回家,事实上他从第一天出差时就全力以赴地想尽快完成工作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