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刹那觉得好笑,也笑了起来,他回过头,傻傻地看着我笑……然後我听到他说:「张健,你真美。」
我们总是要为我们所做的付出代价的。
「美?」我想嘲笑他,但看到他嘴边的线条,我咽下嘴里的话。
我其实,真的,不想揭露他美好的感觉,他那一瞬间是迷恋我的,是为我所倾倒的,但这代表什麽?
是的,什麽也不能代表。
他迷恋我,却不是会发生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看向他:「去哪?」
「那边有个宾馆。」他指了指,小心翼翼地握过我的手,「我们去那好不好?」他不是在哀求,但已经尽量舒缓了语调。
我没应声,由着他牵着我走。
在宾馆的前面,并不是很明亮的光线里,他放开了我的手,还问我:「我们进去好不好?」
我当下就笑了,把头掩到直立的外套领子里笑,「好。」我清晰地回答。
他开了房,交完压金,在电梯里,他拿着房卡说:「张健,你能不能喜欢我?」
他又老调重弹,我实在厌烦,冷冷两字:「不能。」
他没答声,只是腿脚重得踢了电梯墙壁好几脚。
进了房,我掩住自己,把被子全盖住全身,可能是累了,让我不想再跟他勾心斗嘴,我的心只是疲惫而不是伤。
伤?我在想到伤时想我有没有伤?好吧,他伤我还伤得不够彻底,我还有一点点关於浅薄的关於他的伤……他躺在我的身边,我竟然迷恋他的身体的温度?
「我想睡在你的身边。」我盖着自己的被子,满身药味,我对他平静地说。
他没有反应,甚至想都没有想,「好。」
我钻进他的被子,好疲倦,但困意并不是那麽浓,我对他说:「你能抱紧我吗?」
「好。」他回答说。
「谢谢。」我客气而有礼貌。
然後在一段很长又乌黑的温暖的时间後,我听到他说,「张健,你是同性恋吗?」
我没有回答。
他说:「我是不是同性恋?」
我还是没有回应,像我是具尸体,或是具僵尸?是什麽?随便吧反正我没知觉是正确的……
他迷惑地说:「我不是同性恋,张健,我喜欢薇薇,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张健,我没法想像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他以为我睡着,轻柔地抚着我的脸:「张健,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兄弟,不离不弃,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这样了。」
好漫长的时间无尽头,最後,我听到他说:「张健。是谁打了你?」
我只是闭上了眼,再也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
他是个孩子,但他真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