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陈东是高中,分班好死不死我跟这王八蛋一个班,凑巧他还坐我後面,当时我们一打招面,我觉得我连眼睛都可以发射出冷箭,而陈东,要笑不笑地扯着嘴角,很难看。
我进的那学校是市第一重点,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爬进来,我成绩不上不下,我爸也是费了一翻功夫把我折腾进来,而班上第一名是陈东,於是老师说了:「你当班长。」
很好,他是班长,我已经在想回去跟我爸说我要转校会不会被他拍巴掌?还是据实以告以前我打输了两次的王八蛋跟我同学校还同一个班他还是班长铁定以後会有事没事就尽找我麻烦?而我一麻烦来了肯定不是躲而是抬头迎上然後再次进行第三次恶博事件然後以我进医院再去陪礼而告终?
我沈稳地判断出後果,也不觉得打不过陈东有什麽丢脸,丫的,这小子足足高老子一个头。但是我还是没有跟我爸去进行一次「亲切的」垦谈,因为我这人比较傲,德性非常差,这次被我奶跟我妈的眼泪逼着进了这所高中後,我就跟我爸放话:「我是个男人了,我的事自己处理,以後你少来管我的事。」
所以,尽管我後悔我放话的时间早了那麽一天,但这事我还是开不了口跟他说的,我的最後结论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小子再欺负老子,捅他一刀大不了去坐班房,我还未满十八岁,应该可以还减刑什麽来着。
我做好打算,心安理得,第一节课就睡了下,早上我奶一大早就进我房间跟我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话用以表达她对她爱孙进入高中的祝福之情,偏我还得装全神贯注以示我对她的听话,累得我一大早就没精神,乖孙不是那麽好当的。
因为是第一天上课,每个老师都是走过场,我迷迷糊糊地睡着,等着那帮子喷口水的为人师表的人类走掉好回家继续睡……我正想忽略前头那个大嗓门说他是物理老师的人的声音进入第二阶段的中程序睡眠,後面有人挫我後脊梁骨,我只迷糊一秒,一想起後面那人是谁,反射性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了,恶狠狠地回过头大吼:「你他妈的挫老子的背心,找死……」
全班鸦雀无声,回过头,前头的秃顶老师铁青着脸满眼怒火盯着老子我。
梁子,再次义无反顾地结下,陈东,老子跟你耗上了。
那免崽子,亮晃晃的白牙闪得我眼红,我没再次回头,但我知道陈东这辈子如果不死我手里我他妈的是绝对死不瞑目的。
我在教室门外站到下了课,实在是困得不行站着睡了会下课铃就响了,走到教室的位置,陈东伸过手,拿出一个笔记本。
「给。」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坐下。
「这节课的笔记,刚才老师列出的第一节的重点。」
「陈东。」我回过头对他笑:「你他妈的别烦我,我跟你说一句话都嫌恶心,真的,你别恶心我好不好?」
陈东的脸绿了绿,他低下头随即抬起,很认真的说:「你就这麽讨厌我?就为我打了你一次?我那麽赔礼你都不饶?」
「你让我恶心。」我冷笑了声,作了陈案结词,如果有天生看一个人不顺眼,那麽在我眼里陈东必是那个人。
後面那人不说话了,下了课,我归心似箭,找我奶奶谈心,跟她说:「奶,学校不好,同学也不好,我得转学。」
我奶耳朵有点重听,把小皱巴脸伸到我面前,「啊,什麽?乖孙,你要跟奶说什麽?」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她一见我就会这样笑得乐呵呵。
我动了动嘴,想跟她提起陈东那王八蛋,不知怎麽地,我老是不想跟他呆同一个地,呆久了就更心烦气躁,不是想抽他就是想弄死他。
「乖孙,饿不?」我奶摸着我的头,小老脸都快让她笑成一团了。
我站起身,冲着她的耳朵喊:「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我奶赶紧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喊:「孩他妈,赶快上饭,我乖孙要吃饭了。」
我无语,只好让她拖着走,那话是怎麽都说不出口了的,尽管她会依着我,但是……我还是不让她烦心吧,免得那小老脑袋里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给骇着了。
那天早上上课,陈东拦住我,趁我不备拖我到一小黑巷弄,说:「我没想过要打你的,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我是下手重了,我跟你道歉,你要真恨我,你打我一顿,我不还手。」他把手中的铁棍递我手里。
我看着那棍子,想着可行性有多少?还是这厮要陷害我?我看了看旁边……
「就我一个人。」陈东说:「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哼。」我冷哼声,想着还是不能打,我奶最近身体不好,出了事得让她烦,收拾这家夥我自个儿有的是办法,用不着他自动送上门,我很虚伪地说:「老子不恨你,真的,陈东,你他妈的只要别缠着我,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我转过身就走,陈东在後头吼:「张健,都一年了,你他妈怎麽就这麽小心眼。」
一年?陈东,老子告诉你,老子讨厌你,十年老子都一样恶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