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呻吟低唤。
良相也好,佞相也罢,他不在乎文人士大夫背后骂他的话,亦不求历史能给他正确评价,只求这一刻与帝相知,与帝相伴。
两个人同在孤冷朝廷里,相伴,便再也不寂寞。
「朕的莲年——」皇上温柔唤道。
一夜厮缠,两人醒后都有些舍不得离开。
不过纪丞相这人严肃固执,绝对不容许皇上因为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的就发生从此君王不早朝之事,皇上只得叹着气起身准备上朝。
丞相本人倒是被皇上逼着病休一日,又躺回床上好好休息了一天。
两人日后仍旧不时对奕,莲年再也没有胜过皇上任何一局棋,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至此时,两人对奕已与承幸无关,莲年才终于点头与皇上边赏景边对奕。
皇城内那幢为莲年建的宅子,回到莲年手中是不久后的事。
名义上他在皇城中有自己的居处,不过他宿在皇上那里的时候远多于住在宅子里的时间,众人对他年逾二十五仍能以色媚主感到不可思议,终于开始有人说他与皇上是真心相交,就是不明白他为何不干脆入宫为妃。
再度入宫居住的事传进纪蕾耳中,纪蕾却没说什么,她不像祖父那么严格固执,她只要莲年欢喜过日子就好。
几年后,皇上终究废了胡皇后,莲年没有插手此事,任凭皇上赐予毒酒结束她高傲又悲哀的一生,同时被赐毒酒的还有淑妃娘娘,理由莲年知晓但未过问。
新法渐渐上了轨道,莲年偶尔也有了闲看落花静听雨的心情。
「若皇上驾崩,臣必当以身相殉。」
望着窗外落个不停的雨丝,莲年忽尔提及这不甚吉利的话题。
皇上知晓他是为立太子的事烦忧也不多加责怪,自古新皇难容前朝权臣,莲年不会是例外。
「朕倒希望莲年先行薨逝。」皇上温柔答道。
莲年不解,转头望向皇上以眼神询问理由。
「如此一来,朕才能替你安排后事,依后仪下葬如何?朕的莲年。」
莲年一笑,眼里的不安淡去换上薄薄喜悦。
为了掩饰羞怯,莲年提及另一件事。
「皇上,臣想替恩儿起字伦纪。」
「纪伦吗?」皇上一语道破。
「伦纪,正伦守纪、不忘君恩之意。」
「纪伦今年几岁了?」皇上很坚持。
「伦、纪。」莲年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