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班精干忠良在,无君亦无妨。」
「臣不敢苟同。」
纪繁无法认同皇上的想法,更不愿敷衍着假装认同皇上的言论,只能坚定固执的争论着。
望着稚气倔强的少年,皇上表情变得柔与且狡诈,突兀地开口问道:
「朕再跟你打一个赌,如何?」
「国家大事岂可儿戏。」纪繁心底升起一把无名火,怨恨起自己竟然遇上如此荒唐的皇帝。
皇帝不理会纪繁的愤恨,略为修改用词继续说下去。
「殿试上你若取得好名次足以留任京中,朕便将朝政交予你,要做能臣或奸臣全凭你自己,可是你别忘了你的权力是朕给的,朕随时都能收回。」
皇上认真地说道,字字掷地有声。
纪繁震惊得无可复加,他如果一口应允真的会得到无上权势吗?
还是皇上仅是在拿他寻开心?
可是皇上的态度不像说笑,他该相信吗?
过了老半晌,纪繁方镇定下来,询问先前遗漏的部份。
「皇上,您原先说想与小人打个赌,您想赌什么?」
「以地支十二年为期,你能用这份权势向朕提一个要求,朕莫不应允,如果十二年内不提就算朕输了,保证将来不再召幸于你。」
这个约定乍听之下对纪繁有利,可是十二年后他二十有六已非绮年玉貌的少年,不再召幸亦属自然。
可是能得到皇上亲口允诺无上权势,亦代表他能做所有想做的事,苦读圣贤书入朝为官,谁不希望位极人臣辅佐明君缔造盛世,将来好名垂千古流芳百世,流芳百世他已不敢去想,位极人臣缔造盛世……他做得到吗?
「若是小人不愿呢?」纪繁抬眉问道。
「朕不许。」皇上冷然宣判他的命运。「你现在就算以死明志也太迟了。」
皇帝直接且尖锐的话语刺伤纪繁年少的心,令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拒绝这个荒唐的约定。
可是……
他忽尔想起,昨夜顾伯伯说过的话:「……要一事无成为清白死去,或是为天下苍生忍辱求生?」
大好机会此时放在他眼前,不过就是把自己的清白卖了,不过就是立下打死不求饶的决心,他有什么不能忍的。
他一定能做到!
犹疑眼神渐渐转为坚定,纪繁怀着满腔热诚以及对己身的自傲,将自己卖给皇上,要价是权倾天下。
那段不能外传的对话之后,皇上又留了他几天,每回临幸他前仍摆出一盘棋,他却未曾胜过,不是刻意相让是真的胜不了狡诈的皇上。
承幸对他来说仍旧屈辱难堪,却也开始对这不得不经历的事情麻木。
纪梠头七时,皇上让他回纪府。
临走前,如同前一回一般皇上亲手替他系上衣带、腾龙玉佩,不同的是行礼离去前皇上拉着他的右手,在手心写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