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知急道:“怎么样?”
太医叹了口气,问道:“总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嗜睡的?”
“有一段日子了,夏末时就开始这样,人也懒懒的,睡起来叫也叫不醒!”
太医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
苏幻风清冽一笑,“太医不必隐瞒,据实相告就是!”
鄢知听他这样说,不禁脸色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病得很严重吗?”
太医不置可否,轻声道:“总管既然这样问,老朽就实话实说。总管的病,不大好!”
“不大好?”鄢知急了,“什么叫不大好?不大好是什么情况?好还是不好?”
太医皱了皱眉,“总管是皇上身边的重臣,竭心尽智,出谋划策,这原没什么不好,可是总管日日苦心算计,大大损伤元神,如今……只怕……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鄢知被惊得没了主意。
苏幻风却面色淡淡,问道:“太医实言相告就是,还有……多少日子?”
鄢知脸顿时一白,身子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急忙扶住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太医看了看苏幻风,“只怕看不到冬天的第一场雪!”
“这么快?”苏幻风仿佛不觉得伤感,浅浅一笑。
“怎么可能!”鄢知指着太医的鼻子骂道,“你不是太医吗?你不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吗?你快救救他!”
“医者父母心,只恨自己医术低微,不能解总管身上疾苦,请总管恕罪!”
苏幻风笑笑,“有劳您了,我想再睡会儿。”
送走太医,苏幻风又沉沉睡下,第二日晚间才慢慢醒转,推了推床前疲惫不堪的鄢知,“你又陪夜了?”
“我怕你半夜醒来,找不到人!”鄢知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叫下人们来就是了。”苏幻风笑道。
“我就是下人。”鄢知叹道。
“你明知道,你在我眼里,一直都不是下人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鄢知眼圈又红了,眼泪簌簌落下,“幻风你待我,一直都是极好的!”
苏幻风拍拍她的手,“当日埋在树下的酒,是不是能喝了?”
“你要喝酒?”
“嗯,想和你喝一杯。”苏幻风慢慢坐起身子。
鄢知点点头,“好,我这就去找人起出来。”她叫了两个小太监来,找准位置,挖出一坛子酒来,一掀蜡封,顿时满室幽香。
鄢知倒出一杯,苏幻风接过轻啜了一口,接着一饮而尽,醇香的酒微凉,仿佛还带着三分月桂花的香气,满嘴馥郁。
“真是好酒!”高兴地赞了一句,苏幻风递过酒杯,“再来一杯!”
鄢知道:“你还病着,还是少喝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