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袭有些疲惫地负手站在窗前。
一屋子侍从安静地等着他开口。
“传我的令下去,直到返程,任何人不得私自外出,不得结交任何人,不得收受任何财物,违者,杀无赦!”声音清冷得仿佛冰凉的水,魏袭头也不回,栗色的双眸映着天上的弦月。
“是,谨遵少主令!”随从们躬身答应。
“都下去吧。”
一行人匆匆出了房间,却有个中年男子未走,反而上前一步,问道:“少主在担心什么?”
“以防万一罢了。”魏袭转过脸,看着中年男子,“如今局势混乱,魏国公府还是以自保为主,绝不参与任何竞争。”
“少主是打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中年男子大着胆子问道。
“不必得利,”魏袭清冷一笑,“坐山观虎斗。”
谯国公驿馆。
服侍着谯国公服下药,谯疆站在床前问道:“父亲,我一定得娶公主吗?”
谯国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公主,可你当我为你娶的是媳妇吗?”
谯疆一愣,“儿子不明白。”
“疆儿,我为你娶回的是一个护身符啊!”谯国公咳嗽两声,继续道,“我这个身子,你是最了解的,我是看不到明年的春天了……咳……”
“父亲……”焦急的一唤,谯疆皱着眉道,“儿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父亲的病。”
“生死在天,你怎么看不透?”谯国公喘了两口气,“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能在这世上走一遭,见风品雨,至此已毫无遗憾,只是不放心你罢了。疆儿,你为人虽然至纯至善,但实在不适合做这一家之主!”
“儿子愚钝,不能承袭父业!”谯疆悲戚地跪在床前,自责地垂下头去。
“不……咳……你是好孩子!”稳住了呼吸,谯国公继续道,“只可惜,乱世即起,以谯国公府目前的实力来说,只怕抵挡不住任何一方势力的攻击,所以,我要把你托付给皇朝,托付给皇帝,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的保障!”
“父亲……”
“所以,就算你不喜欢公主,也不要紧,娶回去花瓶一样摆在房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就是了,但……咳……咳……只要她活着,你永远性命无忧!”
“多谢父亲为儿子筹算!”
“起来,”谯国公叹了口气,“乱世……乱世……先皇可曾想到,有一日,乱世终究再起,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幽幽一叹,带着深深的悲怆。
“失手了?”屏风后太后的声音一点变化也没有,平静得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是,不知突然从哪儿蹿出个高手来,下官不是他的对手,为免缠斗下去暴露身份,所以急忙撤了。求太后恕罪!”英禄跪在华丽的地毯上,额头上冷汗缓缓渗出。
“你做得很好!”太后叹了口气,“夜深了,你下去吧,今儿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知道吗?”
“是!”英禄爬起来,慢慢退了出去。
“太后就这样算了?”詹春疑惑地开口。
“还要怎样,你要哀家杀了他?”太后笑道,“如此岂不是更遭非议?何况这人留着,将来还用得上。”
“如英禄所说,那个高手既然武功高强,为什么不拿住英禄?”
“还用拿吗?”太后冷然一笑,“只要那三颗红痣出现,沈寄旸就可以断定是哀家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