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在这个偌大的帝国里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纨绔,醉生梦死;不甘心在这里感受着所谓兄弟的冷语欺凌,懦弱无能;不甘心把自己埋藏在这个人情冷漠的金丝笼里,默默老去。
所以,我义无反顾地走了,带着对前途的迷惘与对未来的不确定。
离开了阿玛帝国后,我听从姑姑的建议,来到了擎天帝国,进入了凯撒魔武学院。姑姑在阿玛是个很大的例外,她今年95岁了(前世47岁左右),却仍未嫁人,这在阿玛,甚至三大帝国里都是罕见的。但是姑姑绝佳的天赋,强势的性格,却造就了这样的例外,连父皇都不愿意逼迫姑姑。
姑姑是阿玛最好的魔武学院沙丽芬魔武学院的副院长,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顺利地拿到凯撒魔武学院入学考试资格吧。而进入凯撒魔武学院,便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因为就在那一天,我碰到了一个人,那个我一生最好的朋友,我生命中的贵人,我誓言永恒追随的对象:擎天帝国的七皇子——苍伊!
上古有流传下来一句话,叫做大音稀声,大象无形。以前,我一直不理解这句话,但与小伊走得越近,我便越发地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空灵的气质,若有似无的存在,时而让人感觉他无处可寻,时而又让人感觉他无处不在。
也许任何一个人,第一眼见到小伊的真实容貌,都会被他完全地震憾。然而正是这个绝美的容貌,把别人的心满满地占据,已无法分出精力去认识他的内在的真实。但谁也不曾想到,小伊内在的真实,才是真正比容貌还令人着迷的存在。
在这个盛会厅中,我安静地呆在属于我的位置上,如今这个仅低于太子、六皇兄和十二皇姐的位置意味着我现在受重视的程度。我低低地冷笑,原来的我,在这个盛会厅中,应该是陪坐末位吧?
父皇又开始了他完美的外交词令,而此刻,我却再也不像以前一般,对父皇推崇倍置。想起刚才小伊那丝毫不在乎别人眼光地坐上属于属于擎天帝国皇帝陛下所坐的位置时所有人的惊愕,我不由得想笑。
小伊便是这么一个人,在朋友亲人面前可以平易近人得让你感动,而在不在乎的人面前,却可以我行我素得近乎嚣张。然而,这也是他的魅力,一种让你无法不把眼光聚焦在他身上的魅力,一种能让你心甘情愿生死相随的魅力。
我也没有想到,这次能提前回来,带着荣耀与入门魔法师八阶的能力。我至今还记得六皇兄那不可置信的瞪圆的眼睛,十二皇姐那无表情的面孔上爆发出精光的双眸,还有父皇满意的大笑和那一刻我得了十八岁之前想得到的一切却淡淡失落的心情。
原来所有人没变,变的只是我。而任何与小伊成为朋友的人,哪一个能不变,哪一个又能在原地踏步呢?原来那早已不是我的追求,那对我来说在天那般高高悬挂的皇座,离我不再那么遥远的当头却不再是我久久仰望的渴求。
“皇位,那失去自由的枷锁,对我根本没有一点吸引力。”这是小伊的话,那般淡淡而不屑的语气,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却如晴天霹雳,狠狠地震醒了我,似天雷一般,劈入我的心底,劈入我每一寸肌肉,让我全身瑟瑟地发抖。
然而,就是这种战栗,让我全身心地舒爽,让我的心无比广阔,让我如同顿悟一般觉醒,让我下定了永世追随的决心。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赌徒,却下了一个一辈子最大的赌注,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换取追随在小伊身边的机会,即使将来有一天,我什么也得不到。
搞笑的是,我的作好了一无所有的准备,却就在一刻,便得到了回报,而且是神给的奖励。我们四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我们眼神里告诉对方,我们四人想的是一样的,可神却立即给了我们回报,真不知是我们运气太好,还是神对小伊太过眷顾,而惠及了我们四人。
我此时带着微笑,坦然面对满室的喧闹。原来这样高规模的场面可能会让我激动得无法自已,而此刻,我学会了小伊的淡然。皇位对我来说不再是渴求,父皇的宠爱对我来说不再是追求,六皇兄与十二皇姐的天赋不再让我羡慕,无欲无求才会最为超然。突然间,我明白了小伊的‘不在乎’是他身上最大的魅力。
“听说,擎天帝国的七皇子殿下是闻名于世的‘惊才绝艳’。这‘绝艳’我等今日有幸目睹,名不虚传,然而‘惊才’未曾感受,甚是遗憾。听说擎天帝国有一天才少年,六岁入学,九岁达到入门魔法师九阶,不知道七殿下较之如何?”说话的是六皇兄,他天赋极佳,自小得到父皇的宠爱,十岁成为入门魔法师,二十五岁达到入门魔法师八阶,如今三十一岁(相当于前世的十五岁),想是已突破成为魔法师了吧,他有骄傲的资本。我偷偷地挑起嘴角,这个愚蠢的人啊,不知道挑衅的人是他永远惹不起的对象。
小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低下了头,继续喂起了小飞。我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笑出声来。我知道,小伊刚才看我一眼的意思是:给你面子,我放过他这一次。然而他不知道,这样淡然的不理不睬,才是最大的蔑视。我那自视奇高的六皇兄,那个曾经是小伊的手下败将的六皇兄,那个早就被小伊忘得一干二净的六皇兄,他可以不认得第一次败北的对象,(因为小伊当初使用易容魔法)可有一天知道他一辈子也不可能翻身,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难堪。
果然,六皇兄的脸变得苍白而带有无法爆发的愤怒,场面一时变得十分的尴尬,父皇想要打破这样的僵局,但因为毕竟高了一个辈分,却也不好插入下一辈的谈话中,失了身份,苍穹陛下也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戏。
十二皇姐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把求助地眼光投向了我。太子哥哥想要开口,却又终究因为年纪太大,虽然辈分同属一辈,却也不是适合开口的对象,这时,他也把求助地眼光投向了我。
父皇同样眼光看向了我,似乎想要我说点什么,给六皇兄圆场。这个时候,也只有我是最适合开口的对象吧,阿玛的皇子,小伊的好友。我虽然很想让这个难堪更长点,更长点,但,好吧,毕竟我是阿玛的皇子。
“七殿下的魔法天赋当然是不用再问,整个世界中最著名的大魔导师之一法蒂夫大魔导师都亲口对七殿下表示赞赏,又有什么比这个更可信的呢?六皇兄难道对法蒂夫大魔导师的话有所怀疑?”我插口了,带着淡淡的嘲讽。
“大魔导师的话当然没有人不相信,只是这以讹传讹,话是不是法蒂夫大魔导师说的,却是让人怀疑的。”汗,六皇兄被刚才的难堪气晕了头,有了台阶也不下,真不明智。我看到了父皇微微皱起的眉头,呵呵,我这可不管你了,等一下摔惨了,我也只有幸灾乐祸地看笑话的份了。虽然,可能丢的是阿玛的面子,但如今对我来说,却也不是那么重要。
“法伦斯,不可无理!”父皇沉下脸,轻轻地呵斥。六皇兄昂着头,带着满脸的不服。
“你待如何?”小伊竟然回答了,虽然是轻轻地声音,淡淡的语气,但我却感觉前方有深不见底的陷井等着六皇兄跳,我贼贼地偷笑,不再说话,六皇兄,先为你默哀。
“我要跟你比试。”六皇兄露出了得逞似的笑容,他今晚说这么多话的目的就是这个吧,在这个时候逼小伊回答,提出比试,就是要逼小伊不得不答应,想打击擎天帝国事小,想提升自己的价值才是他最根本的目的吧。他心里的想法,谁也想不出来?如果他打败了传闻中‘惊才绝艳’的小伊,那他也一样闻名世界了吧?
呵呵,小伊,答应吧,答应吧,让他爬得更高,跌得更疼吧。从小最爱欺负我的六皇兄,今天能让你跌掉你的自以为是,也算是报应吧!
小伊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低语,又再次看了我一眼,淡淡而又铿锵地说:“好!”
第141章 ‘魔药之都’比魔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