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很希望就这样一直模糊下去,可是却好象有着什么东西一直在拉扯着她,阻止着我一直往下坠。对了,孩子,我还不能死…
…我还有孩子,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我仅剩的唯一的东西…所以,我不能死…
朦胧的双眼缓慢睁开的那一瞬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充斥在白茫茫的一片光亮之中。映入眼帘的是自然白的天花板,以及充斥着一室的药水的味道。
周围的一切似乎是那么地熟悉,这是哪儿?浑浑噩噩的脑袋渐渐地试着找回一些头绪,而胸口处却迫不及待地叫嚣起来,疼痛难耐。
“戟小姐,你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促使我不得不抬头看向来人,却还未看到对方就已消失了。
片刻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扰了这豪华空旷的房间。“戟小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很公式化的语气,却很熟悉。
啊…对了,这不是我上次住院却逃跑了的房间吗?而他不就是所谓的我的主治医生吗?看着眼前的一群白衣白衫,哈…哈哈…一切都已经明了了。宋子非,你终究是将我最后仅剩的唯一的东西都已夺走了。
“叫宋子非马上来见我。”我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戟小姐,你刚醒,”似乎一点也不畏惧我的话,仍自顾自地说道“需要进行各方面的一些详细的检查。”
“我说了马上把宋子非叫来见我,听到了没有。”我狠狠地拔掉手臂上的输液针管,象个泼妇般地把身旁的东西一扫,都往地上一掷。
没错,我现在急需找一些东西来发泄,不然,我怕自己会疯掉。而那个可恶的医生却冷冷地对旁边的人指示道“病人情绪不稳定,需注射稳定剂。”
“放开我…放开我…”我叫嚣着,并开始拳打脚踢。我已经开始完全丧失了理智,疯狂的行为使得我胸口的伤口突然崩裂开来,殷红的鲜血渐渐地浮现在了我的病号服,并开始慢慢地扩散开来。
“住手…”一阵低沉地隐忍着一丝怒气的声音从外响起。
“宋先生。”看向来人,大家急忙恭恭敬敬地俯首低腰道。
“都下去。”对身旁的人喝声道,遂来到我的身边。
我早已因胸口那伤口的崩裂以及刚刚的疯狂行为而虚弱无比,对于他的碰触毫无力气反抗,任由他轻轻地拥抱住我,温柔地抚摩着我的伤口。
“痛吗?”满脸的怜惜之情“『冰刃』虽在使用时会使伤口的血液凝固,却也只是一时的。若日后不多加小心治疗的话,伤口便很容易裂开。”
“可这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我面无表情地说道,似乎是在论诉着别人的事一般。
“是吗?”我看不到宋子非的表情,他的声音依旧温柔而有磁性“原来你心痛了。”
“嘶…”我倒抽着冷气,他的手依旧抚摸着我的伤口,却在不经意间早已加重了力道。血液再次蔓延开来,犹如盛开的红玫瑰般娇艳欲滴。
“你…根本就没有心的。”我冷冷地看向他,额上却早已布满了豆大般的汗水。
“是啊,”粘满鲜血的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很早以前,我便丢失了它。”
动作停留在我的唇上,似在喃喃般“可是我好像又找回了它。”
“可我的却已经不见了。”空洞的眼神,我麻木地说道。一切都已逝去,我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我的心已经空了,那里已经进不去了,亦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不会的。”宋子非却突然神色慌乱地扳转过我,死死地盯着我说道“我绝不允许它不见了,就算不见了,我也绝对会把它找回来的。”
此时此刻,他的言语,他的神情,在我的眼里却是显得那么地突兀,那么地可笑,也是那么地恶心。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来说这些话的,亦不知道他是本着什么目的来这么做的。
我只是淡淡地望着他,眼里充满着不屑。淡淡地,淡淡地,仿佛似要看穿他的灵魂般,无力而缥缈。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里充满着无措。深深地,深深地,似乎要看穿我的内心深处,深情而专注。
晨曦,太阳在地平线上缓缓升了起来,日式的庭院被阳光洒遍了金辉。斜倚着坐在榻榻米上,望向庭院里的潺潺流水,清爽的微风迎面拂来。
这段日子以来,宋子非对我,可谓倾心倾力。胸前的伤口也早已结了痂,脱了靥。然,每当赤裸着全身时,取而代之的则是狰狞以及丑陋。
“小心着凉了。”不知何时宋子非已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没有回头,继续凝视着前方。
轻轻地从身后温柔地圈抱住我,看来他真的连一点清静和自由也不愿奢侈于我。
“头发似乎已经长长了不少。”轻柔地撩起我胸前的一丝秀发,呢喃道。
仍然没有作声,彼时的我,就如他手中的傀儡般,俨然已毫无任何情感和思想可言。
“诺诺…”身体被猛得扳转向他,似乎我又激怒他了,他的眼底藏匿着的是隐忍的怒气“不要再试图考验我的耐心了。”
然,于他,我亦无话可说,微闭着双眼,唯有继续保持沉默。
“下个星期,我们出国去散散心,如何?”低哑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犹如鬼魅般令人寒颤。
一切你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又岂非要多此一举来问我呢?
“我要见熏…”微抬起疲惫的双眼,望着他的空洞眼神似要穿透过他凝聚在某一点般,虚无而又缥缈“交换条件?”宋子非挑高了一边的眉,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转移开视线,我亦毫无力气与精力去争辩什么。
“好,我答应你。”轻捏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即他的唇便狂热地覆在我的唇上,执拗邪恶的舌尖,慢慢地撬开我密合的齿缝,入侵我的唇腔,夹杂着戏谑以及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