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福抽了抽鼻涕道:“那小太监和小的是同乡,从府里被……开始,始终是他领著人给咱们府里送吃用,小的跟他就混的熟了,他也没什麽必要骗我,这话应该是不假。”
“……”
“少爷……你说,皇上要是……咱府上会怎麽样啊?老太爷还能不能回来……”
沈展翼乍一听见这消息心里一团烦乱,哪里还听得见招福问什麽,埋著头、紧锁著眉在原地来回转了好几圈,最後一头撞在身後招福身上才缓过神来:“你怎麽还在这里?”
“……少爷……”招福挠了挠头,他原本就是伺候沈展翼的,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儿?
沈展翼问完了才想起来,一挥手道:“你去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招福得了吩咐便即转身关门去了。
圣心最是难测。
沈展翼被这消息搅得极其不安。
☆、(12鲜币)旧案-43
他本想等到了年夜,狱中防备最是松散的时候去劫狱。
裴安带著沐晨就藏在京城近郊,金满仓一得到他和金万两被抓回来的消息就返回了京城,现在正在沈府周围,沈展翼与他通了几次消息,也将刑部大牢的地图画出来给了他,只等著年夜焰火大放的时候,他们再行动,救出金万两、找到裴安,而後再一路北上。
等皇帝的追兵追来的时候制造一个假死,让追捕的人都以为他们遇难,到那时,他们就能悄无声息的换个身份,当个平民百姓,过他们的小日子去了。
但皇帝不大好的消息,却将他的计划打乱了。
萧栈不论是出於什麽样的心思,闭眼之前,必定会让金万两定案,而敬王遗孤,萧栈没有任何理由留他一条性命。
沈展翼一想到金万两可能根本就等不到他们去救,就要身首异处,瞬时惊出一身的冷汗,草草撕了一张纸条,写上“有变,静待音信”几个字,而後吹了口哨,将在附近的焦雏叫回来,把纸条拴在爪子上让他去找金满仓。
等焦雏飞了回来,沈展翼又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给弘昭,求他帮忙,拖延皇帝处理金万两这件事的心思,但等焦雏再回来的时候,那信却是原封未动。
沈展翼思索片刻,明白一定是弘昭就在皇帝寝殿侍疾,不方便看信。
看来皇帝的病果真是重了。
沈展翼摸了摸焦雏的头,从小碟子里拿了两块生牛肉喂给它,神思却是不知飘到了哪里。
隔了一天,招福又从府外侍卫的嘴里套出了一些消息。
听说皇帝寝殿先下守卫森严,诊病的御医一步也不许出门,除了太子、沈相,谁也不得靠近,连寝殿门口的积雪也不让人清扫。
沈展翼听了,略微点了点头,什麽也没说就让招福出去了。
是夜,焦雏再一次带著信飞出沈府,沈展翼则换上了一身夜行的装扮,一把软剑藏在腰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百米之外就已难见人影,沈展翼将脸一蒙,踏著下人们踩出来的脚印悄无声息的出了东苑,穿过回廊,从西面假山之後绕到了角门。
这处原是沈府厨房运柴米菜肉的後门,沈府被圈禁之後,一切用度都是由东侧门送进来的,这角门则一直是锁著的。
沈展翼躲在门口黑影里站了一会儿,听见外面一声鸟鸣,焦雏正落在门口树上。
他暗自运了一口气,踩著门口一块圆石一跃,将将扒住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