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这是陈又最后的意识,他被痛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房间里,男人在一地的血泊里搞他。
呆愣半响,陈又的眼睛缓缓睁大,看到男人微微阖着眼帘,眉间有深重的纹路,睫毛很长,还向上翘着,让女孩子见了,都会嫉妒。
好想去碰一碰那两排小刷子,再一根根的数。
陈又的头好痛,他无意识地伸手去搂男人的脖子,把脸贴上去,哆嗦着嘴唇呢喃着,“常钦……”
厉严蓦然撩起眼皮,将少年从自己腿上拎起来,嗓音嘶哑难辨,“看清楚我是谁。”
对上男人嗜血的眼眸,陈又猛一下惊醒,“厉……厉先生……”
厉严将少年摁回腿上,沉默着占有。
就在他看着少年气息微弱的那一刻,他松了手,猛然想起来,除了死亡,还有一种方法,可能将对方据为己有。
陈又被死死的禁锢着,脑子乱糟糟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激烈反抗的,他呢,不讨厌,甚至还很开心,身心都有一种“来呀来呀,快来搞我啊”的信号。
疯了。
好一会儿,陈又垂下黑色的脑袋,把下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抑制不住的翘起嘴角,“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厉严的动作霎时间停住,包括他的心跳,呼吸。
瞬息后,陈又被抱起来,丢到床上,一片阴影从他的上方压下来,耳边是男人的声音,逼迫他喊对方的名字,他喊了。
厉严似是在笑,“继续。”
陈又照做,喊了无数遍,喊到后来,嗓子都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昏昏沉沉的,发觉身上好重,男人趴在自己胸前,睡着了。
“……”
陈又哭笑不得,你把我搞了,自己睡起大觉,合适吗?他要去把胸前的人推开,手却停在半空,又放下来,改为摸摸对方的短发。
“听胡为说的,你每天夜里都会失去控制,要打镇定剂才能安稳,现在你搞了我,等到明天天亮了,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会觉得是我勾引你,把我打死吧?”
陈又有点怕,他的手指穿梭在男人的发梢里,“跟你说实话,我是有勾引你的嫌疑。”
那天在走廊的开场白就是搭讪的老路子,没过多久还主动凑上去把人亲了,最近还天天变着花样地做梦跟对方搞事情。
怎么看,他都是对这人图谋不轨。
“奇怪,我是第一次,你搞我的时候,我怎么觉着,被你搞了无数次一样,你没怎么着,我就瘫了,难道是因为做了那些梦,我提前适应了?”
自言自语着,陈又的思绪被后背的伤口打乱,男人睡着了,两条手臂却紧紧把他圈住,他敢肯定,只要自己一动,对方就会醒。
算了算了,忍着吧。
只是……你出去了再睡也好啊,陈又翻白眼,换成谁,嘴里吃着东西,都没办法合眼。
门外,胡为跟林傅行俩人各自搞了好几个烟头,房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意味着什么?在亲眼所见之前,他们不好去随意猜测。
“厉哥没打镇定剂,安静了?”
“应该是。”
“那陈又呢?死了?”
“应该没有。”
林傅行压低音量,“走,我们下去再说。”
俩人轻手轻脚的离开走廊,下楼梯,管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过来的,“林先生,胡先生,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林傅行跟胡为的神经还绷着,冷不丁地听到声音,脸都青了,“管家,你怎么还没睡?”
管家一身黑衣,少年白头,看不出多大年纪,“习惯了凌晨三四点睡。”
“那你每天几点起?”
“五点半左右起。”管家说,“睡一两个小时就够了,时间太长,反应会变的迟钝。”
每天要睡八个小时以上的林傅行跟胡为默默的抽了抽嘴,他俩也没喝什么,在大厅待了将近一小时,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就各回各家,决定明天一早再过来。
凌晨四点,管家最后一次走到三楼,整个楼层就一间房,先生不喜欢听到杂音,所以这层楼平时是他一人负责打扫,用人们是不会偷偷上来的,一旦被发现,下场会很惨烈。
走廊静悄悄的,房里也是,管家在门口驻足片刻,回自个房里睡了。
黎明过去,天边泛白,陈又的胳膊腿都麻了,他挠挠男人的脖子,见没反应,就慢吞吞的把男人弄到床上。
男人的薄唇微动,醒了。
陈又的身子一僵,手里还拿着纸巾呢,正要擦嘴,这下子就很难为情了,他挤出笑容,“厉先生,早上好。”
厉严没坐起来,面部没有表情。
俩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坦诚相见,厉严只是露着精实的上半身,沾了血的裤子还在身上穿着,腹肌上血迹斑斑,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性感又危险。
陈又被看的很不自在,就转过头,弯腰去勾地上的衣服,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上他的背部。
“疼疼疼,你轻点。”
陈又扭过头,见男人在看自己背上的伤口,你看就行了,用手抠什么啊,老子一流血,你就硬了,这是几个意思?
厉严哑声说,“坐着别动。”
不多时,碘伏的气味蔓延,强行跟漂浮的血腥味结伴,两种气味在房里充斥着,消散不掉。
陈又看着虚空,男人在给他清理背上的伤口,力道很温柔,似乎不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