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垂死挣扎,“那能不能不让盛擎去看日记本?”
“以盛擎的性子,应该不会去翻一个高中生的日记才是,你想啊,这个年纪,不是忧伤的青春,青春的忧伤,就是中二病爆棚期,没什么看头,真的,盛擎要是翻了,那一定是闲的蛋疼,巨疼。”
系统,“我只能说……”
陈又打断它,“行了,我知道了,祷告是吧,我一会儿就做。”
见少年眼神涣散,半死不活,盛擎把书包拿到床上,“不是说要看书吗?”
陈又不动弹,也不说话,他在心里做祷告。
盛擎俯身,“盛夏?”
脸被摸了,陈又的眼珠子转左转右,“嘛?”
盛擎的唇角若有似无的一挑,“爸爸真想看看,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什么。”
全是水啊,我随便晃一晃,就能看到长江了,你信不信我再晃,脑子里的水能漫出来,把我自己淹死,陈又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的暗沉充斥着无数种危险,仿佛自己正在被一头超级无敌大的凶兽盯视着。
他有一种下一刻就会被这个男人扒开头皮,脑袋爆炸的惊悚错觉。
男人还会把手伸进他的脑袋里捞啊捞,露出嗜血的笑容,“里面的水真多啊……”
陈又差点就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尿了。
卧槽卧槽卧槽,好可怕,以后不能再看恐怖片了,不然早晚要自己把自己吓破胆。
盛擎伸出一根食指,逗小猫似的勾了勾少年的下巴,“抖什么?”
“好冷。”
陈又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是汗,“爸,你给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吧,我身上都湿了。”
盛擎勾着少年下巴的手摩挲了一下,“衣服放在哪里?”
陈又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想把调戏他的那只大爪子狠狠拍开,他忍了忍说,“都在橱子里,奶奶还给我买了两套新的睡衣,也让管家带过来了。”
直起身子,盛擎过去打开衣橱,里面放了几个包,架子上挂了一排衣服,他随意翻翻。
陈又等的不耐烦,就在心里跟系统唠嗑,“他干什么呢,洗个甘蔗磨磨蹭蹭的就算了,怎么拿个衣服还这么磨蹭啊?”
系统说,“你粑粑觉得那些衣服都不好看。”
陈又,“……”
他再去瞅,男人已经关上衣橱,拿出手机往门外走,打电话去了。
不多时,盛擎回病房,将手里的几个袋子放进衣橱,拿了一套粉色泰迪熊的棉质睡衣。
陈又的眼皮往天花板一撩,翻了个白眼。
三十好几的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少女心啊?特地让人去买这么粉嫩粉嫩的睡衣,是想要怎样?
他要是上网发帖说盛家的家主喜欢粉色,还喜欢小熊,底下一准会跑出一大堆人,劝他赶紧吃药,没事别瞎跑出来,还会叫他自求多福。
系统说,“不是才买的,你粑粑前几天出差在外地就给你买了,刚叫人取了十分之一过来。”
陈又被十分之一吓到了。
盛擎坐在床前,身上散发着特别慈爱的光芒,“爸爸给你换。”
陈又抽了抽嘴,说好的洁癖呢?不是说很抵触跟别人发生触碰的么?
系统出来说,“恭喜你成功走进你粑粑的心里,恶念值就在你的手边,任务随时都会破零,开心就笑吧。”
陈又笑不出来,因为男人正在用眼睛干他。
盛擎抿着薄唇把浅蓝色的睡衣放在一边,他半垂眼皮,视线掠过少年单薄消瘦的身子,仿佛不做分秒的停留,就去拿粉色泰迪熊睡衣给少年穿上。
陈又穿了干净的新睡衣,明显的发现这个比刚才换下来的那件要宽大好多,他一低头,呵呵,风吹胸口凉。
阴谋,绝对是阴谋!
腿骨折了,换个上衣很方便,裤子就麻烦了。
陈又真心觉得,有的人就适合穿上一身昂贵的西装,打着手工的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地坐在极其宽敞的办公室里,长腿叠在一起,拿着七位数的钢笔签着上百亿的合同。
比如盛擎。
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又实在受不了,他看着在床尾忙活的男人,认真起来是很有魅力,但是你搞错了事情啊,“爸,好了吗?”
盛擎在卷裤腿,试图套上石膏,“没好。”
片刻后,陈又被一股尿意冲的脑子一空,就说,“爸,我想尿尿了。”
盛擎面不改色,“那裤子等会再穿。”
他在床底下找到尿壶,顿了顿就去摆位置,调整了好几次。
陈又的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哎,他不自在的嘘嘘了一小会儿,“爸,我好了。”
盛擎把尿壶放回原处,继续给他穿裤子。
半个多小时以后,陈又躺在床上,眼神没有焦点,盛擎只是给他换个衣服,他就有种被干了三百回合的虚脱感。
盛擎端着笔电处理工作,病房里只有快速敲击键盘的声响。
陈又躺尸片刻,“爸。”
盛擎敲击键盘的动作没停,“说。”
陈又歪着脖子看男人,后脑勺都这么好看,“我想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