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去了你知道么?”磐勿一脸憋屈,“我从一个时辰前,已经去了五个峰头道歉了!”
息征完全不信:“师兄,你是被骗了吧!若依多乖的孩子,小艾又懂事,怎么会闯祸让你道歉呢?”
磐勿师兄黑着脸:“乖巧的若依,带着懂事的小艾,还有重月家的两个火爆脾气的小丫头,去各个峰头找人家家的小孩儿玩,每次都把人欺负哭,人家小弟子一哭,若依带着人就跑,被欺负哭的小弟子的师兄或者师父,就找到我这里告状了!”
“不可能!”息征一摇头,“绝对是他们故意骗你!师兄,你要学会相信自己家的孩子。”
磐勿师兄吹胡子瞪眼:“好好好,我等着你对自己说这话!”
磐勿师兄再气,息征还是从师兄手里弄来了他从一个隐修大能哪里得到的灵菜,全部给祈岚肈扛着后,息征估计了下,四个人这些就够了,决定打道回府。
小量锋,若依带着一脸讨好,迫不及待跑过来甜甜一笑,想要接师兄手中的东西,被祈岚肈躲开了。
“师妹,先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小量锋一字排开了五个人,最大的陆若依,最小的万艾,夹在中间的两个双丫头的女孩儿,一个小霸王样的男孩儿。关键是,这几个孩子一身破破烂烂,完全看不出是元旦新穿上的衣服。
万艾抹了一把脸上黑黢黢的灰,甜甜笑道:“师叔祖,小艾和若依姐姐,放炮去了。”
息征一怔:“什么放炮?”
陆若依绞着手指头,特别不好意思:“师尊……那个……我们就是去……放……放炮了。”
原来大早上的陆若依带着万艾离开后,就从重月仙子那里接了两个师妹,一个师叔手中接了一个师弟,五个人打算去别的峰头找小朋友玩,结果无意中看见掌门弟子在后山河边放爆竹,他们就去要了点过来。之后在别的峰头的时候,就拿炮竹打赌,绑在衣服角上比试,输的人要被炮竹炸屁股。
“然后……大家好像都很喜欢玩,但是他们总是哭……”若依弱弱道,“师尊,徒儿觉着,明明很好玩啊!”
息征:“……”
祈岚肈:“……”
息征抹了一把脸,决定收回刚刚对磐勿师兄说的话。
一个熊孩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熊孩子集结在了一起!
送走了三个其他峰头的孩子,息征放下食材,带着祈岚肈翻出了一堆小孩儿适合的灵器,挨家挨户去送了礼,等到天擦黑,才脱身回来。
知道自己做错了的陆若依很是乖巧,把师尊弄回来的食材一一清洗,烧起了铜鼎,万艾也很乖巧,拿着蒲团扇子看着火,时不时抬眼看一眼忙忙碌碌的若依姐姐。
西竹外,被雪覆盖的石桌已经被若依扫了出来,她抬手罩了一个气场在石桌附近,阻绝了雨雪飘落,万艾端着一样样食材放进加宽了不少的石桌上,来来回回跑的小脸儿发热。
息征带着祈岚肈回来后,这里也收拾好了,陆若依摆好筷子,吐了吐舌头:“师尊,师兄,可以吃锅子了!”
暖锅热气腾腾,里面咕嘟咕嘟煮着芳香扑鼻的食材,暖意在这周围一直凝聚,几双筷子夹着熟透了的菜,放回自己碗中,吃的格外舒心。
万艾人小胳膊短,坐在旁边的若依一直照顾着,不停给他夹菜,低头询问。
祈岚肈也是,一双筷子夹两个人的份,都是息征眼睛放在哪,他的筷子就去了哪,师尊的碗中一直是他不断添着,几乎没有停下来,装满了师尊的碗后,自己这次夹两筷子,看着师尊下饭。
息征咽下口中的食物,咬了咬筷子,想了想,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肉片,手臂一划,放进了祈岚肈的碗中。
祈岚肈一愣:“师尊?”
息征连忙又给若依和万艾分别夹了一筷子,亡羊补牢般道:“咳,若依小艾长身体,多吃些。”
祈岚肈侧目看着息征,低声道:“师尊,那徒儿呢?徒儿还要长身体么?”
息征耳边一热,分不清是暖锅带起来的身体温度,还是来自于身侧这个青年,他故作镇定:“长,你也要长。”
祈岚肈抬手夹了一筷子给息征,柔柔道:“师尊也长。”
息征……耳朵一红。
陆若依咬着筷子,决定不去搭理师尊师兄了!
暖锅吃的很舒服,四个人花了一个时辰吃暖锅,月上中天,万艾已经困得头一点一点了,若依收拾了桌子后,牵着揉眼睛的万艾道:“师尊师兄早些休息,徒儿和小艾先去睡了。”
息征揉着吃的圆鼓鼓的肚子,有些惆怅:“怎么办,吃的太撑,睡不着了。”
祈岚肈道:“师尊,我们走走吧。”
息征欣然同意,师徒二人月下漫步,越走越慢。
皎洁的月光下,倒影都被拉的老长老长,空旷的小量锋,小徒弟和万艾都睡了,只有息征和祈岚肈,这个时候夜太静了,没有虫鸣,没有鸟鸣,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交织着,和谐的。
师徒二人围着小量锋走啊走,一直沉默着,最后又绕回了西竹外,走进了竹林,那里有一个大大的石墩,祈岚肈抬手拂了拂雪,脱掉自己的外套铺在上面,朝息征微微一笑。
息征靠了过去,坐在带有大徒弟体温的衣服上,抬着头看着夜空中的月。那么明亮,安静。
手臂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祈岚肈挨着他坐下了。
师徒二人沉默了很久,息征清了清嗓子:“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师尊舒服些了么?”祈岚肈的眉目在夜月中柔软了不少,温声细语,是那般柔情。
息征点了点头:“好了。”
祈岚肈嘴角勾了勾,然后伸手在自己怀中掏出来一个手掌长的细棍,手一摇,细棍头上燃起了火花。
火花带起了一丝亮度,哔哔啵啵燃烧着,火星四溅,在空气中燃起了温度。
息征楞了。
暖黄色的点点火光中,隔着火花,息征看见他的大徒弟笑得格外温柔:“师尊,元旦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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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息征趁着休息的时候,从自己的椅子上跑下来,戳了戳穿着军大衣的安旻瑜,摇了摇手机,“妈在问,什么时候回去吃饭。”
这是影视中心,在京城郊区很远的地方,已经是下午了,工作人员们都顶着一头热汗,在寒风中吆喝卖劲,编辑正在和导演沟通着,作为演员的息征和安旻瑜,才能偷个闲。
安旻瑜把军大衣敞开,裹着息征后,这才慢悠悠道:“时间不是我们说了算,这一场戏,要是顺利,也在七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