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奉余低声道:“平阳知府不在,你装给谁看?”
李御泽认真道:“娘子莫怪,为夫的一时习惯了。”
“……”
“他可没弄疼你吧?”
“你们嘀咕个什么?给老子安分点!”山贼头目一脸嫌恶,尤其对容奉余,“老子警告你,若是我弟妹有何闪失,老子把你剁成十八块喂狼!”
李御泽眉头一皱,容奉余拉住他,默默地在山贼的吆喝下往前走。魏水附近有座小山,山寨就建在山中腰,还没走到山寨,一个长衫书生打扮的文弱青年疾步赶了过来,喊一声,“二哥!”
“三弟!”山贼头目也迎了上去。
容奉余意外,一个山贼头子的兄弟竟是羸弱书生。
“二哥,你上哪儿去了?”书生看上去很着急。
山贼头子邀功一般给书生看他们抓来的容奉余和李御泽二人,“这里面有一人是监察使,三弟你是读书人,知道监察使吧?那可是京城派来的官!有他在我们就不怕那狗屁知府,也可以救弟妹了!”
书生张了张嘴,“你、你、你把监察使大人给绑了来?!”
山贼头子懊恼道:“其实二哥是本来听说那一队衙差护送的是弟妹才赶去的,没想到没见着弟妹,只有这劳什子的监察使!”
书生看着容奉余二人莫可奈何,山贼头子手一招,下面小弟们将容奉余和李御泽推搡过来。李御泽护着容奉余,那书生无法,道:“二哥,我刚才收到婉婉的传书了,她和陆婶在外头,安全得很,不日就要投奔我们寨子来,你这是打哪儿听到的消息,婉婉被衙差护送路经此地的?”
山贼二当家虽然鲁莽但也不是愚笨,闻言半晌才道:“三弟你的意思是……老子着了人家的道?”
书生看了容奉余与李御泽,上前拱手,倒是知礼,“草民白恩,字知为,二哥此行鲁莽,还请二位见谅,草民实有隐情……”默默看了二人一眼又道:“还望监察使大人千万莫要怪罪。”
山贼二当家捞了白恩一把,“和他们寒暄个什么,看他们贼眉鼠眼就知道不是善类,不知道在侯狗官那里捞了多少油水!”
李御泽默,摸了自己下巴一把,然后询问的视线望着容奉余,我贼眉鼠眼?
容奉余轻咳一声假装正经,本来是很担心自己和李御泽处境的,但看这里有一个斯文知礼的书生,情况或许会有转机?
有白恩在,一群山贼本来几乎像赶牲口一般对着容、李二人吆呼,现在得了三当家的吩咐,虽然眉目仍旧对二人表达不满,但至少没再有什么不敬的举止。
二当家拉着白恩道:“你别对他们这么客气,你不知道那个穿湖绿色衣服的臭小子之前还要挟我,如果不放过其他人就要弟妹的命!”
白恩惊讶道:“此人倒是有情有义。”
二当家听不懂人话一般瞪着他,白恩笑笑,走去与容奉余、李御泽寒暄。
进了山寨子先去拜见了大当家,容奉余本道是那二当家的模样,大当家怕是更魁梧、面目更凶恶,没想到坐在首座的是个面目俊朗的青年,和山贼八竿子打不着。
那人多看了李御泽一眼,二当家上前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那男人撑着头,轻斥道:“你未免也太莽撞了。”
二当家个头威武竟然还露出委屈之色,嘴巴张一张最后还是把辩解的话吞了。大当家让白恩领容奉余和李御泽二人去厢房,好生款待。
白恩领着容奉余与李御泽一路走,一路道:“不知道监察使大人是哪位?”
李御泽道:“奉余是监察使,我是他相公。”
白恩惊讶看着二人,容奉余已经刀枪不入、雷打不动,冷静道:“还请白公子继续带路。”
白恩尴尬“哈哈”笑了笑,“二位实在是看破世俗戒规的奇人,叫小生佩服不已。”
“白公子容止温文,不像是草寇之流……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