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临回他「不然呢」的眼神。
从他的表情,向怀秀悲哀地发现,他是真的不懂,不是在装傻。
理所当然觉得他会去,也本来就该去,就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理所当然,没有讨论的空间。
我舍不得你。
这个理由,突然之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商人重利轻别离。面对这样淡然平静的神情,如何说得出口?
男人无所谓,也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深到牵绊彼此的地步,相较于早打定主意要为对方放弃进修机会的自己……好蠢。
他的心意,瞬间变得廉价无比。
心,一寸一寸的凉。
男人瞅视他,突来一句:「三年到了。」
「什么?」他恍惚地,一时没能意会过来。三年?什么三年?
「当初说好,就三年,过后,你的人生自己负责,没有人可以庇护你一辈子,有担当的话,自己的前途,自己去闯,我们就到这里为止,以后也不必再联络,有听懂吗?」
「懂……」再也无法更懂了。
原来,这一年多,只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他们之间,还是那道交易关系,并不存在他以为的可笑感情,而交易,随时可以中止。
他,一直都只是男人买来的商品,而现在,对方玩腻了,想丢弃。
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那么、那么地冷,手脚寒透。
「出去!」他听见,自己用着前所未有的冷漠音律吐声。
「向怀秀……」男人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进去,事实上,他比较想将手中的盆栽往男人身上砸。
「请你出去!我知道房子是你的,但我现在不想跟你独处,我会尽快找到地方搬走,这段期间请你不要再来。」
「我没有那个意思,一直到出国前,你都可以待在这里。」
人家都赶他赶得这么明显了,他哪来那么厚的脸皮?
「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你也不必烦恼得扛我这个麻烦一辈子,希望这样说能让你安心一点。」
反手将男人往门外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房门。
第十章 相思
向怀秀问了几个私交还不错的同学,有人在外住宿,毕业后房子要退租回家,可以让他承接短期租约,他便收拾简单的行李连夜搬了过去。
严君临那儿,他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以往,以为是他们温暖的小窝,那晚男人的话,却像是迎面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嘲弄着他的自以为是。
难堪、屈辱、还有更多说不出来的情绪,塞胀着胸口,让他完全无法再面对这个男人,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口出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