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沙土滚滚流下,已经从脚踝漫上了大腿。
地震虽已停止,但四周「哗啦」涌下的沙石却不见减少。
贺兰舟本想大喊烈彰宏,但沙尘扑面而来,刚开口就被呛得咳嗽不止,根本无法说话。
糟了……再这样下去,只怕真会命绝於此。
沈万千的尸体已经完全被沙土掩埋,地道的空间也比原来小了一半。
幸运的是,那些从四壁流下的沙土,只淹没到他们的腰部位置就停止了。
虽然上半身可以活动,但四人的双腿都被牢牢埋於沙中,根本无法移动。就算可以成功把下半身从沙土中拔出来,但在这个狭小的地道里,也无法向前进行。
最可怕的是,就算能在地道中行进,但却不知道出口究竟在什麽地方。
这个墓穴易进难出,入口是流沙,出口只能靠内力在沙壁上打出来。
地道中,烈彰宏和寒鸦在一处,十几步之外,贺兰舟和聂思寻在一处。
他们都已渐渐平静下来。
烈彰宏对聂思寻的怨恨有增无减,嗤笑道:「事到如今,墓穴险些被沙石填满,就算你拿到经书也无法出去。这里没有光线,就算你经书在手也无法阅读。呵呵,愚蠢,你应该为你的野心付出代价,你就该死在这里,用自己的命来赎罪!」
对於烈彰宏的咒骂,聂思寻充耳不闻。
渐渐,烈彰宏的声音都吼哑了,但聂思寻就像一个聋子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聂思寻,你说话,你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不是双腿被埋,只怕烈彰宏早就冲上去,和聂思寻决一死战了。
「少庄主,我们四人现在都是等死的状态,比起骂我,想办法逃生才是最重要的吧。」聂思寻终於出声,他的声音清雅优美,在地道中响起一片幽远的回音。
「呵呵,逃生?」烈彰宏狂笑起来,「如果沈万千不死,我们就可以让他解开寒鸦的穴道,靠寒鸦的内功打破沙壁,重见天日。但是现在,沈万千已死,寒鸦的内功又被我爹封住,根本没有办法出去。都是你害的!聂思寻,你这个畜牲!」
「少庄主,你省点力气,不然我怕你还没把我骂死,自己就先累死了。」
聂思寻被烈彰宏骂了两三个时辰,就算再想装聋子,也已忍到极限。
贺兰舟道:「你们都别吵了。我们现在都被困於此,如果七天之内想不出打穿沙壁的方法,我们都会饿死在这里。」
「贺兰舟,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烈彰宏怒吼。
困境令他失去理智,就像一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以此发泄他的愤怒和焦躁。
贺兰舟道:「少庄主,我知道你恨我。事到如今,你根本不想听我解释,所以我什麽都不解释。但为什麽你宁愿相信我背叛你,都不愿相信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烈彰宏嗤笑道:「苦衷?好呀,你竟然和我谈苦衷。贺兰舟,我好後悔我知道你是周慕华後还感到高兴,我好後悔我为十五年後还能与你重逢而感到欣喜。你呢?在你眼中,我们这些童年朋友不过是你信手拈来利用的棋子而已。贺兰舟,不,周慕华,你已经变了!」
烈彰宏的这一大通话,引起了寒鸦的极大兴趣。
周慕华这个名字,令寒鸦埋葬在脑海深处的一些记忆开始苏醒。
寒鸦在地道中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吼,疼得快要裂开的头,几乎令他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周慕华……
到底是谁?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