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思寻的目光却追随著孟逍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後，才带著一抹浅笑，低低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聂思寻走在寂静的长廊上，准备回房间休息，身後却传来贺兰舟的一声大喊。
「聂思寻，你站住！」贺兰舟是跑著追来的，累得气喘吁吁。
「贺兰公子有事吗？如果还是缠著我让我告诉你十五年前的事，我可以拒绝吗？」聂思寻礼貌谦逊地笑了笑，就连拒绝别人也能看出他良好的修养。
「我……我刚才看见了……」贺兰舟依旧喘个不停。他是在聂思寻离开後，才恍然大悟追上来的。
他指著聂思寻的额头，断断续续地道：「你刚才……那里……亮了……你看见什麽了？你的天眼……看见什麽了？」
聂思寻笑了笑，似乎对贺兰舟刮目相看。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低声道：「嘘，贺兰公子，现在夜深人静，你声音也该放轻一点。」
贺兰舟蹙紧双眉，冲动地一把抓住聂思寻问：「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如果他真是天机府的传人，如果他真是可以开天眼通晓过去未来的人，就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嘘。」聂思寻的指尖，轻轻从贺兰舟嘴唇的位置划过，隔著那层薄纱按住贺兰舟不安分的嘴。
「告诉我！」贺兰舟恼火地挥开他的手，但声音却真的压低下来。
聂思寻把贺兰舟拉到长廊上一个更加僻静的角落，小声道：「既然你看见我开了天眼，我也不瞒你了，我的确知道凶手是谁。但你也该知道天机府的规矩，我不能乱说。」
「凶手到底是谁！」贺兰舟不肯放弃地继续追问。
他不懂，聂思寻为什麽可以在知道那麽大的秘密後依旧守口如瓶？更不懂天机府人所遵循的那一套「装聋作哑」的处事原则。
聂思寻为难地望著贺兰舟，对方那似乎快要冒出火来的双眸让他明白，如果自己不说点什麽，对方一定还会纠缠下去。
想了一会儿，聂思寻终於做出让步，说道：「反正不是寒鸦。」
听到这个答案後的贺兰舟显得更加激动，一把抓住聂思寻的袖子，迫切地追问道：「那凶手是谁？」
聂思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贺兰公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多说了。对於天机府的人来说，说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我们生下来学的第一件事就是保密。聂家刚出身的婴儿甚至还会被下哑咒，直到学会保守秘密後，才能拥有说话的资格……所以我们早已习惯把知道的一切都当作不知道，这样才能过得开心，才能享受平静的生活。」
「既然你想过得开心，又为何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
「当然是为了寒鸦。」聂思寻毫不隐瞒地说。
「为了杀他？」贺兰舟的目光变得冷冽。
「不，只是为了见他一面。」聂思寻笑著摇头，不明白贺兰舟为什麽总把自己想得很坏。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一面了吗？」
贺兰舟指的是孟丘壑遇害当日，聂思寻击伤寒鸦的那一面。
聂思寻道：「见过一面之後，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要继续找他。」
「找到他之後呢？」
「问他一些东西，一些关於《五部经书》的东西。」
「什麽意思？」
「交手之後，我才肯定他的确修炼了《五部经书》。我故意放走他，也只是不想让其他武林人士打扰我们的谈话而已。因为我想……单独问问他经书的下落。」
贺兰舟听了聂思寻的话後感到更加疑惑，问道：「现在所有人都只是猜测寒鸦练了《五部经书》的内功，但你为何如此肯定？你从哪里来的这股自信？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