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出门时,却在楼下遇见了王琛和李航,打了个招呼。那李航也是随口一说:“诶,周律师,您现在和路师兄打官司呢?”
王琛使了个眼色,李航没看见。本已转身的周法扬又转了回来:“对呀,他是辩方的证人,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那病人挺感谢路师兄的。可路师兄却回头就冲病人发了火,我们医院的人全都知道。”
“发火?他冲病人发火?”周法扬倒是好奇了,路晋森不是让自己放过那女人吗?他竟然会冲她发火?说好的只有几天活头呢?说好的给人家安详度过最后的日子呢,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嗯,就是……”
“李航,你上班迟到了,快点回去吧。”王琛生怕他再说了什么,周法扬就要找他来事了,硬把人推了回去。
李航也是个不会看眼色的主,乐呵呵地走了,临走前还说晚上去王琛家吃饭。
周法扬一句:“你们关系不错。”就让王琛细想了半天,自己不会被穿小鞋吧。
试过去找路晋森谈谈,可在敏感时期,两人连面都不好见,对方更是直接在气头上,不接他电话。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礼品盒,才想起上次竟然忘记把这戒指还回去了。唐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周法扬在盯着那盒子看。走到他身边,将人抱住,问到:“你就那么在意那个戒指吗?”
这点小心思被发现了,周法扬急忙掩饰:“没有,就是想着这东西该怎么还,现在关系似乎有些尴尬。”
唐薛想着也是,抱住周法扬的手臂紧了紧,又松了松,最后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等官司结束,我帮你还给他。”
周法扬细想,也好,点了点头。唐薛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放在了一边,就抱着人压了下去:“今晚陪陪我吧,周状。”
三审开庭前一天,周法扬接到消息,说是女人离世了,事情来的太过突然,让双方都有些手足无措。这官司打到一半,对方就死了的事情还是少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判。
女人死了,男人就把女人的父母告上了法庭,这就有点过分了。周法扬拒绝了这次的委托,男人不依不饶,说既然不接,那就把之前的钱全退了。
无理取闹也要有度,唐薛看不下去了,直接找人把他打了一顿,给了警告。男人心中愤懑,可也没办法,不敢再去事务所闹事了。
最后官司停了,没有判决。可媒体却唯恐天下不乱,纷纷说那女人死了,都是被周法扬给逼的。
原告没事,作为公众人物的原告律师却背了锅。周法扬选择不作回应,想着过阵子也就没事了,可没想到这事情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消停。
原因是中途两位老人因为不堪丧女之痛和男人家里的死缠烂打,一时想不开,在居所里双双喝农药自杀了。这件事本和周法扬无关的,却被媒体一再夸大,甚至最后还出现了“名状逼死癌症患者,再次逼杀二老”的新闻。
本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周法扬,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脑中的那根弦紧绷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唯独流言蜚语是最可怕的。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人淹死。
周法扬的名声臭了,连带着事务所也遭了殃。股票一落千丈,几近跌到停板,不少人怨声载道,唐董事长的公司也可谓是被闹了个鸡犬不宁。周法扬被停了职,唐薛和他老爸谈了半天也没能挽回这个决定。
被停职的周法扬窝在了家里,要把唐薛赶回隔壁。唐薛生怕他做什么傻事,不敢离开,死皮赖脸地赖在他家。
出人意料的是,唐薛整天担惊受怕的,周法扬自己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没事就把那好好的衣服洗了,晒晒被子,打扫打扫房间,活像个上辈子是清洁工似的。
“你休息一下吧,这衣服你这星期都洗第三次了,又没穿过。”周法扬看着那一个星期被临幸了三次的衬衫,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无聊嘛,我现在又不用上班。”周法扬说这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顾着在那搓着衣服。
唐薛看了看一眼身旁的洗衣机,这老古董什么时候坏不好,偏偏选周法扬心情不好的时候坏。没有那巨大的滚筒响声,唐薛倒有些不习惯了。
唐薛看着周法扬的手,已经红透了,估计摩擦过久产生的吧,这两天没少见他干活。于心不忍,抓起他的手在水龙头底下随便冲了两下,掀起自己的衣服就去擦。
周法扬想抽回被唐薛的衣服裹住的手,却被唐薛抓的更紧了:“你别洗了,不开心就和我说,别这么摧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