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低低笑一声,道:「你放心,我的咽喉没那麽粗,要吞下你,至少要咬成三截。」
苗濯玉打了个颤,随即被容成拥入怀里,笑道:「冷麽?这便让你热起来。」一面将床帐拉了下来。
第二日也不知睡到什麽时候,苗濯玉朦胧间觉得外面闹腾得很,几乎天翻地覆,但浑身上下没半分力气,腰间更是酸疼得厉害,也便懒得理会,在床上似睡非睡地躺着。又过了一会儿,隐约间忽然听见苗螭玉的声音道:「哥,哥!快起来!」
苗濯玉睁开眼来,无力道:「怎麽了?」便见苗螭玉站在床前,双手撑着床上,弯腰看着自己,满脸兴奋之色。
苗螭玉喜道:「容成大人和那个郁垒打起来了!」
苗濯玉吃了一惊,坐起身来,道:「为什麽打起来?」他身上寸缕不着,这一来被子滑到腰间,只见白`皙的身体上星星点点尽是暧昧痕迹。
苗螭玉呆呆地道:「……哥?」
苗濯玉神情自若,拿过内衫披在肩上,道:「他们为什麽打起来?」
苗螭玉回过神来,仍有些呆怔怔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萍翳叫我时候,他们就打起来了。」说着又兴奋起来,「哥你快去瞧!他们打得好看极了!」
苗濯玉匆匆穿了衣裳,同苗螭玉一起出去,只见小昆仑山顶狂风呼啸,层云堆叠,几乎压到眼前来,人道云从龙,风从虎,果然不错。那云层翻腾如浪,时时露出一截青翠龙身,径约一丈三尺,鳞如铠甲,威风非常,一闪即没,却一直没见到白虎从云中现身。
朱雀星君神荼也在院中观看他二人相斗,意态甚是悠闲,见苗濯玉出来,向他点了点头,仍旧抬头观战。
此时忽听得一声龙吟,便见白虎跳下云头,将口中一物吐在地上,道:「阿玉,这个送你,拿去打磨了做带钩。」
苗濯玉定睛看去,却是一截龙须。
第八章 水色如天
随即便见郁垒也落下地来,一手捂着右脸,叫道:「容成!你既然知道那妖物须用雷击,中了招为何还要怪我!难道……」他左半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那妖物与茅山道术有关,莫不是那玉印……」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锐影袭来,急忙躲闪。
神荼笑道:「罢了,容成你已经出气了,也就算了。我同郁垒押的东西都交给了你那只小花猫。郁垒,跟我回去。」
当日四位星君讲定,神荼押一根尾羽,郁垒押一柄短剑。两人走後,容成问起时,苗螭玉答说那羽毛冬天藏在身上暖和得很,不肯交出,短剑却是被路过的施留拿去了。容成对这两样东西不甚在意,当下一笑置之,却忽然想起一事,道:「叫人给常仪送一封信,早些将那蛇蜕取过来。」
一日清晨,容成早早起身练剑去了,苗螭玉闲着没事做,便来陪苗濯玉吃早饭。如今苗濯玉日日与容成同吃同睡,两人关系虽未特特挑明,但也从未隐瞒,苗螭玉此来,确是存了一半蹭饭的心思在内。
不久早饭摆上桌来,不过是几样点心,一碗汤,也并无特异之处。苗螭玉略略失望,一转头看见侍从又捧上一碟小鱼干,顿时欢喜。他舀一小碗汤,拿勺子搅了搅,也看不出熬汤的材料。喝了一口,忽然道:「这……这味道……」
苗濯玉道:「怎麽?这几日都是这汤,你喜欢便过来一起喝。」
苗螭玉咂了咂嘴唇,道:「是蛇!我同萍翳一起捉蛇吃过,虽然我们是烤的,但这味道决计错不了!」
正说着时,容成走了进来,笑道:「小猫舌头倒灵,这是常仪的蛇蜕,今日便宜了你。」一面向苗濯玉道,「阿玉,等那蛇蜕吃完,你的伤也该好了。」
苗濯玉点了点头,道:「伤口早就不痛了,不妨事。」
苗螭玉插口道:「常仪是那个又是龟又是蛇的星君麽?听说龟壳吃了也有极大好处。」
容成摇了摇头,道:「只可惜常仪只蜕皮,从不蜕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