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目回首看去,不禁皱眉生怒,而周遭将士及颜陌已屈膝下跪:“参见少主。”
越行锋携沈翎前来,顺道跟着几位影魅:“既然不能放他们进来,那我们出去,总归可以吧?常长老、穆长老,你们意下如何?”
常目忍住怒意,劝诫道:“少主,如今两军交战,他们声称是沈家之人,只怕居心叵测。少主随意跟他们出去,恐有不测,望少主三思!”
沈翎看着常目的嘴脸,费了好大的劲才没当面喷他。
十步之外的沈氏家将时常在昭国公府往来与兄长商议要事,沈翎自是认得,此刻当然得为自家人出面:“常长老,想必您是过虑了。这是我家的家将,明知身为大崇兵将,仍冒死前来寻我,定是家父有要事相告。”
沈氏家将立即意会,附和道:“是,昭国公的确有话要带给二公子,还望借一步说话。”
越行锋道:“听见了?这是我媳妇家里有事,跟战事无关,说个两句有何关系?”随手拎了个影魅道身前,续道:“我就怕你们不放心,所以把他们给叫来了,让他们跟我一道出去,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
听着,言之有理。就此,常目与穆元顿时定在原处,无言以对。
叶成峰趁势执了沈翎的手,朝外头走去:“我们先去外头说说话,定会快去快回。”
穆元意图阻止,却被常目拦住:“是家事,你我的确不便阻挠。况且又影魅跟随左右,你我在此处盯着便是。”
·
一众人等出了辕门,并未在门前停步,而是走得更远些,去火光隐约不及之处。
沈翎见远了那俩老头,遂卸去一身淡定,拉着家将便问:“我爹当真有事交代?”
家将摇了摇头,忽然点跪在地:“二公子,请问大公子现在何处?如今林喻把持全军,恐怕战局有变。”
沈翎吁出一口气,随即拉过一个影魅:“哥,找你的。”
朦胧火光隐隐照出那影魅半张脸孔,摘下面罩之后,便是沈翌的脸。
一见沈翌,众家将激动万分,差点全都跪了,好在越行锋猛然低喝一声,才绝了这么一件高调的事:“你们是疯了?那两位还在后边看着,要是全跪了,像个什么话!”
沈翌冷面依旧,与下属说起话来,一如既往地平淡寒凉:“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一家将应道:“临行前,属下曾与那林喻交手,是他亲口道出二公子的名字,所以我等才寻到此处。”
“他不是林喻。”沈翌淡淡说道,看诸位家将满面疑惑,只多说一句,“从今往后,不会再有林喻,你们随我回城便是。”
“是,大公子!”十数人齐齐应声,说完了才面面相觑,面露惊色,纷纷看向越行锋。
此时的越行锋正在扶额,摆手道:“别看我了,换了衣服就快走,完了我也帮不了了。”
说到衣服,众家将眼底疑惑更甚,越行锋见了,只好搂了沈翎,两人比肩站着,外加另一个影魅近身,三人刚好凑成一堵人墙。
越行锋看他们不动,叹息道:“各位对沈家忠心耿耿,让出一人受点委屈,不难吧?”
沈翌随手指向一人:“你,换上我的衣服,留在南越,听命于二公子。”
这么一说,一众家将才恍然大悟,纷纷移动身形,暗暗将两人隐去暗处,互换衣饰。
片刻之后,装扮成家将的沈翌再度现身,对那名家将道:“保重。”
那名家将脸上全无不甘,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俯首领命。
这样忠心的将士,可谓世间难得,越行锋对沈翌心生敬意,然口中却在胡诌:“沈翌,你可得小心点回去,若是途中再出岔子,我可没法子了。”
沈翌扬起明眸:“虽然你有恩于我,但该打的仗,我绝不会手软。”